“殿下,你误解我颇深,针不是我的,在我换衣之时,我发现那件衣裳里堆了许多的细针,你看我的手,便是摸针造成的。”
她把满是红斑点的手掌再放到他眼前,掌心微肿,有些红点泛着暗红色,手心已经开始痛了。
“我没有怪你。”
陆行云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今日种种,他都看在眼里,谁是凶手,谁是受害者,其实一目了然。
“我知道,其实刚才我的话也都是肺腑之言,我的身体确实不好,今日她们所有的举动,皇后未必不知,母后在敲打我。”
她紧握他的手背,头靠在他肩膀上,“太子殿下仁厚,我感激不尽,或许,母后是想你娶侧妃了,我一直受伤,似乎并不能为你,开枝散叶,我们现如今还没圆房,你兴许能另找一个,咳咳咳!”
沈雁栖闭上眼睛心想,或许沈如锦也早知今日之厄,才会让她到此。
今日险些就遭难了,那些针要是落到她身上,怕是十几日都下不来床了。
陆行云身子往后一缩,目光紧盯着她。
“这些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你是我的妻子,我从来都只喜欢你一个。”
从始至终,他没有多看别人一眼,他也从没有想过纳侧妃。
“喜欢……”
她完全没想到他能这样说,“喜欢”二字到底太过沉重了,她似乎受不起。
“那母后那边?”
皇后既然如此安排,那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
他不再说话,不想理会这些事情,他们相识不久,但是他既然认定了她,便不会再有二心。
陆行云为她整理好伤口,随后出宫之际,皇后宫中的姑姑金逸前来找。
二人便到了凤仪宫中,人倒是整齐,受刑的辰溪也在,她幽怨地看着陆行云,对着沈雁栖是满脸的怒火。
主座上的皇后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便低下了头,手不自觉地去拉陆行云发衣角。
“太子妃身体可好些了?”
高座上的人一身威严之气。
沈雁栖深吸一口气,说道:
“回禀母后,已经好多了,多谢母后挂碍。”
她同陆行云一道入座,宾客满堂,她注意到许多贵女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夫君看。
今日当真是修罗场。
陆行云知她在意便放肆地搂着她的腰,低声细语。
“为夫心中只有你一个。”
她推开他的手,挪了一下位置,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事难免坏了规矩。
“你少来。”
案桌底下的两双手暗自较劲,陆行云的手时不时地挠她,沈雁栖面上差点绷不住。
“你当真幼稚,让别人看了笑话。”
她越是这样说,他就越得劲,越要与她闹。
“谁敢看我笑话,我就让他变成笑话。”
唇角微勾,单手揽过细腰,另一只手覆盖在她手背上。
肌肤质地略微粗糙一些,一个世家贵女怎会有这样的手?她定是过得不好,也是,养了这么些年的身体一直不见好,应是有缘由的。
打闹的幅度过大让皇后都瞧见了。
“咳咳咳!”
她出声两人才止住玩闹,不过陆行云还是紧紧贴着她。
“儿臣失礼,母后见谅,如锦身体不适,需得好生养着。”
“总归不能把请安都省了。”
皇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雁栖急忙起身,谨小慎微道:
“这是自然,如锦一定谨记。”
她暗自拍拍他的手背,让他不要多事,这到最后受罪的还是她。
皇后举着酒杯,旁人纷纷起身回敬,她看向沈雁栖,脸上难掩嫌弃之色。
“知你身体不好,你的酒就免了,旁人替你。”
陆行云连喝两杯,另一只手半点不愿意松开,他总是抠沈雁栖,弄得沈雁栖怪不自在的,于是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陆行云好似没事人一样,目光只对着皇后。
“母后,如此可行?”
“行。”
酒一下肚,陆行云便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定是里面被下了药了。
“岂有此理。”
沈雁栖见他状态不对,轻抚他的面庞:
“殿下,你怎么了?”
“夕夕,你得帮我,母后给我下药了,没想到这种腌臜手段,能用到我的身上。”
这药的剂量似乎很猛,他没喝多少就快要撑不住了。
沈雁栖放下酒具,扶稳他的身体。
“可是,母后要是有心如此,你是走不出凤仪宫的!”
他额头上了已经起了汗液,压抑得很痛苦,这时候皇后必定要派人前来支开她,该怎么办呢?
视线中金逸姑姑突然走了过来。
“太子妃刚服过药,请随我这边请。”
手一碰到她,便被陆行云打开。
“她是我的,你休想!”
声音大得满堂的人都听到了,无一人脸色好看,尤其是皇后,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宝贝儿子这么不争气。
沈雁栖一阵脸红,这药效真猛,他难道出了幻觉?
“殿下,你误会了,是金逸姑姑,她让我休息。”
“休息?”
他脑子有些迷糊了,竟然直接抬着她的下巴开始调情。
“你是我的,听见没有。”
这样的话他从没说过,陆行云一向是温润如玉的,就是第一次见面时,她误会他是纨绔子弟,之后的每一次,他都不曾越雷池一步。
“殿下,人还多着呢,别说……”
他捧着脸吻上嘴角,沈雁栖一惊,他接着吻,落于脸庞、脖颈。
徐徐而来的喘气声叫人不禁羞红了脸。
主座上的皇后看不下去,让金逸把二人一齐带下去,之后的事情再徐徐图之。
片刻之后辰溪进入偏殿,拉着皇后撒娇。
“母后,你刚才也瞧见了,你看看!”
陆辰溪一向不喜欢沈如锦这个眼比天高的弱女子,与他皇兄真真是不配的。
她本以为皇兄回晋中,定是要取消婚事的,没想到他竟然一点也不讨厌这姓沈的。
“我当然知道,当初也是冲动了,不应该就选了沈如锦,可当初谣言四起的时候,她们对太子避之不及。”
要不是迫不得已,皇后绝不会选沈如锦那样的人做自己儿媳。
辰溪说道:
“太子哥哥不愿意相信我,她和祁王真的不清不楚,我没骗人,亲眼所见,我有证据的,可,看皇兄这样,就算我让他亲眼看见,他都不一定会放手。”
她有些泄气了,一向英明果断的兄长竟然在这种小事上栽了跟头,这让她怎么不气愤,都是那个讨厌的沈如锦。
“母后当然明白,可是你哥寸步不离沈如锦,你让我怎么办?”
皇后皱着眉头说,沈如锦倒是好对付,关键是她儿子不乐意,她便没了章法。
“没事,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母亲派人强行把沈如锦带走,只要哥哥临幸了别人,就能往东宫进人了。”
皇后思忖片刻终于答应。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
“夕夕,呵~”
春药极其猛烈,他口中喘息不休,沈雁栖只能不断拍打他的脸庞,希望这样能让他清醒一些。
陆行云亲吻、舔舐她的手背,这远远不够。
“殿下,你冷静一点。”
他没狂性大发已经是用最大的毅力克制了。
“夕夕,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成婚多日他们还没有圆房,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不,我……我喜欢殿下,只是,只是我害怕,还没有准备好,殿下,我只是希望我们不要在药物的催情之下圆房,我爱你之深就像你爱我一样。”
她也惊叹于自己说谎的能力,凭力气她是不可能挣脱他的束缚的,只能希望他毅力强一些,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
陆行云闻言似乎清醒一点了。
“对不起夕夕,我差点犯错。”
他扒拉着自己的领口,漏出精致的锁骨,沈雁栖不禁看呆了,真像画中仙人一样,手指不由自主地就摸了上去
手指方才吹了风,一片清凉,似乎解了一丝热气。
原本他心头还燥热难耐,经她触碰,再想到她刚才所说的,心头的愁绪似乎得到了缓解。
“殿下无错,只是我担心母后,我不介意为你纳妾,可是得你心甘情愿,她们这般算计显然是轻视于你,我心疼你。”
沈雁栖按着他的头放在自己肩头,平时都是她靠着他,这次换过来吧。
她没想到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竟然这样算计自己的儿子,这成何体统。
秀发与沾染汗液的发丝交错,沈雁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们两人的境遇何其相似啊。
她娘也差不多是如此对待她的,他日和沈如锦换回去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
如果父亲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牺牲她的婚姻,娘亲也只会妥协,以乞求父亲的怜惜。
想到这里,她潸然泪下。
陆行云将她脸上的泪痕一一抚去。
“为什么哭?我不会另娶别人,我只要你一个,明白吗?”
“并非是为这个,男子纳妾再寻常不过,我虽不喜但不至于落泪,太子殿下竟然与我如此相似,都不得母亲真心喜欢,这么多年,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她,好像真的,不把我当女儿。呜呜呜呜呜……”
她捂嘴痛苦,两人紧紧相拥。
陆行云的境况其实比她好的多,至少不会有人敢明面上对他不敬,她竟然还有心心疼别人。
他亲吻她的发丝。
“你不光是她的女儿,你首先是自己,你还是我妻子。我们这就走,不要耽搁了。”
陆行云不敢想自己的母后会如何对待自己,只怪自己今日太疏忽大意了,竟然没看出来她们的筹谋。
“嗯!”
二人走到门边就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陆行云急忙护住她。
“得赶紧把太子妃带走。”
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陆行云中了药,是万万对付不了这二人的。
“这怎么办啊?”
沈雁栖驻足不前、手忙脚乱的,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没办法抗拒门外两个壮汉的。
陆行云灵机一动,将人抵在门上。
“夕夕,无需你做什么,叫两声便可。”
“啊?”
他手上颇为大胆。
“啊~~”
这声音把外面的人吓坏了。
沈雁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道身影依偎着到了榻边,沈雁栖二话不说,褪了衣衫。
她把束胸的抹布扯去,贵女都有束胸的习惯,她自小放在庄子上长大,自然没这些束缚,回到晋中假扮沈如锦自然也是需要这些的。
陆行云眼前一愣,她气急,捏了一下他的耳朵。
“你往哪儿看,你认真点!”
“好!”
他一边摇床,一边发出不可说的声音。
屋外众人不可奈何只能离去。
沈雁栖立即穿上衣裳,嘴里还有逐渐高亢的声音。
忽然陆行云从背后抱住她。
“夕夕,今晚要不我们就。”
掌心在向那坨浑圆靠近,滚烫的躯体似乎要把她燃烧殆尽,沈雁栖浑身的筋骨都感受到了一股灼热感。
这不行的,她是替身,真和他有了□□上的牵扯,日后麻烦难断。
恢复自由身之后应当远离晋中,那时天地无垠,任她逍遥,再没这些烦恼了。
“回去再说。隔着衣料她尚且能感受到他的热情,要是当下拒绝,那可就不妙了。
“夕夕,你说真的吗?”
他下意识觉得她同意了,高兴得像个孩子。
沈雁栖再捏了他的脸一把。
“竟没发现,太子是这般性情,今夜你可轻些,我身体可受不住。”
他立即将人拦腰抱起。
陆行云大肆走出宫门,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沈雁栖心中惊恐不已,难道真的要与他那般吗?心中竟然有些许激动,甚至有些喜悦。
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震惊,这样的人哪里是她可以肖想的,他是沈如锦的夫君,得还回去的。
罢了,等祖母宴会当日,就和沈如锦换回来罢,不能再和他相处了。
“你在想什么?”
他故意用脸庞磨蹭,她身上凉些,能驱散掉一些热气。
“我在想,太子殿下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报答。”
她脸色羞红,不敢抬头看人。
“我待你正如你待我,一样的。”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神,他在压抑着情绪。
沈雁栖不知道这春药是什么,看他身上流淌的汗水就知道这药效很猛。
“殿下,我,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觉得从前的我好,还是今日的我好。”
这话原不该问的,但她想知道。
“问这个做什么?无论今日、过往,你都是你。”
陆行云收紧了手,他快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