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最近赶路太多,一点也不想骑马。关河商安排我跟着天香坊的车队,晃晃悠悠地乘马车去京城。
车队只当我是关河商的客人,一路也是客客气气的,竟让我回忆起当时跟关河梦一家去药王谷的场景。彼时彼刻,我还曾因为关河梦不喜欢我惴惴不安;此时此刻,我只想自己安安静静多待一会儿。
到了京城时,正逢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门口贴着福字和春联,人人都穿着新衣服,喜气洋洋的。马车七拐八拐进了巷子,天香坊京城的分部终于到了。
爷爷早就接到消息,出来迎我。他简单安排其他人负责监督卸货,拉我直接进了给我准备的房间。窗明几净,床前挂着粉色的珠帘,底下挂着着我喜欢的铃铛。
“咱们祖孙俩难得可以一起过个年。我给你准备的房间,你喜欢吗?”爷爷紧紧抱着我,仿佛外面的风雨再也吹不到我身上。
我轻轻推开他,看着他说,“爷爷,我已经长大了。”
爷爷一边流泪一边笑,“可不是,我们关心已经是大人了。”
我还是问了爷爷关于我进皇宫的安排。爷爷告诉我,正值春节,宫中也有庆典,谁也没办法此时安排我入宫。还得再等等。
与爷爷的团聚自然让我无比放松,自我组女娲教以来,一直都是众人的主心骨,从未体验过如此的放松,就像一个孩子。我和爷爷一起贴春联,一起包饺子,一起剪窗花,一起说笑,一起打牌。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困难,再没有什么矛盾,再没有什么凄苦,再没有什么求而不得。
爷爷在此处,为了避免给我添麻烦,化名开河图。对外说我是他孙女,开心。这个名字叫着挺新鲜,可惜此处却没有一个可以与我分享这份新鲜的同伴。
几日过后,爷爷终于告诉我安排好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商来财的母亲会陪着公主一起出来看花灯,到时候我想办法与公主结交,后面自然可以入宫。
轻松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上元节就到了。
正午时分,各式灯笼在街上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有舞狮队在排练。我穿过人群,上了约好的酒楼,找了处的视野最好雅座坐下,准备了满腹的说辞。哄哄小孩子嘛,我最擅长。
看着外面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的目标。可这一世,我与李莲花已经不可能了。我放不下那些受我庇佑的人们,也不愿放弃自己已经为之努力过的事业,想必他也不会放弃。那这一世,我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值得我一试的目标呢?
我有些迷茫。
旁边一个女子衣衫破旧,缠上了一个锦衣玉冠的青年,“公子,小女为您唱上一曲。可否?”
那公子大冷天装模作样地拿了扇子一收,没有作声,算是默认。
那女子略略整理了妆容,露出清秀的面庞,开始唱歌。歌声婉转悠扬,如泣如诉,曲罢众人纷纷叫好。
那女子向各处微微行礼,走到那玉冠青年眼前,“小女唱得可好?”
那青年扫了一眼四周,皱了眉头,“还行吧。”
女子跪下,双手举起,“求公子赏。”
那青年勃然大怒,“是你自己要唱歌,大家都听见了,你向我要钱?你怎么不向他们要钱?”
我看那青年的锦衣,也是有些发黄,玉冠成色欠佳,扇子上的画水平也有限,怕是凑了一身出来不知找哪个姑娘幽会。这女子虽然行事大胆成熟,但眼力还是欠缺。遇到了个硬茬。
那女子见不可为,便起身去各处讨钱,方才叫好的人都不做声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女子的小臂,“这位娘子,你跟我回府,我便给你五十两。”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色眯眯地看着她,想做的事明明白白写在他脸上。
那女子赶紧说,“我是良家女,老母刚刚过世,无钱安葬。我此番出来卖艺,却不卖身。”
旁边那锦衣青年连说几遍“晦气”,拍了拍袖子,好像要把什么拍走。
可那中年男子却不放手,狞笑道,“巧了,我不介意。小娘子,你现在就跟我回府,我会好好疼你的。”
女子大叫救命,中年男子正要捂住她的嘴把她拖走。我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