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符号看象限。”
话音刚落，“虎牙“男生的神色立即变得激动起来，仿若找到了知己一般：“对啊！你果然就是不一样的那个，我终于找到队友了！！”
时桑年心道：确实“不一样”呢。
“对了，我叫宋小明，明天的明，你叫什么啊？”
时桑年下意识接了句：“小明？”
宋小明点点头：“虽然这么叫有点傻，但你想叫我小明也行，谁让你是个好人呢。”
这还是时桑年第一次不知道该回什么，干脆就介绍起了自己：“我叫时桑年。”
谁知对方一听差点跳起来，满脸惊讶道：“原来你就是柏大那个很有名的时桑年时学长啊。”
“那应该是吧。”
但时桑年并没有在哪里见过这个叫宋小明的男生，于是便问他：“你也是柏大的？”
说到这个，宋小明摇了摇头：“没有，我没上过大学，在打工，但听说过你，只是没见过而已，听说你可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月光啊！这么一看还挺对的，不过……”
宋小明看了下四周，除了蓝白色还是蓝白色的人影，他疑惑道：“那个裴学姐是不在吗？只有你一个人被拉进来了啊？”
“我看那些女生说起你时，总会连带上那个姓裴的女生，所以你们是情侣吗？”
时桑年只“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见状，宋小明也没多问，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我昨天就到这个地方了，这里到处都是那些精神病人……那个声音跟我说了还有其他四个队友的，但我又不知道他们是谁，只能自己找了。”
时桑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你才会跑去问他们问题，是想知道谁才是和你一样的正常人？”
宋小明十分赞同地点头：“对啊，不过目前还只找到了你一个人。”
“这个方法还挺“别致”啊。”
宋小明满脸的自豪与骄傲，“是吗？你也觉得是不是，我真的是太聪明了有没有！”
时桑年却又是注意到某些不对的地方，问：“那你是第一次被拉进这种地方来的吗？”
“是啊，怎么了？”
时桑年直盯着他的眼睛:“那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
话还未说完，宋小明突然意识到什么，向他解释道：“我从小到大一直都这样，我胆子很大的，而且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是吗。”
“早餐时间到了！快点放下手中的东西！该集合了！！”
值班的护士尖厉的声音倏地响起，打断了时桑年的思绪，他往一旁看去，旁边的人已经十分自觉地放下碗，不过还有几个趁着最后的时间多咬了几大口馒头的，宋小明就是其中一人。
除了嚼馒头，宋小明还猛地灌了一大口“粥”进肚子里，而后利落地用衣袖一擦，拉起时桑年就走：“我们得快点才行，迟到可是要受罚的！”
时桑年还没来得及问要受什么罚，对方就已经拉着他跑了起来。
而且，这居然还很正常？
因为像他们一样跑的人还有很多，一个一个蓝白色的人影在眼前飞快闪过。
他只想说，去送死吗这是?
-
这个精神病院有两栋楼，每栋目测大概有七八层，时桑年他们住在其中一栋三楼的病房里，然后二楼是吃饭的地方，集合则是在一楼的空地前。
彼时，灼热滚烫的阳光下，百来个蓝白色的影子分成几排站着。
上午九点，是集合的时间。
直到现在，时桑年才知道宋明口中说的惩罚是什么意思——
“天天都是你们几个！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给我罚站一天！并且都不许吃饭！要不然，后果自负！！”
值班女护士训完迟到的几人，又将目光移向他们：“干什么！干什么！不准交头接耳！规矩都忘完了是吗？！”
瞬间，空地上鸦雀无声。
但过了一会儿，宋小明又耐不住性子跟旁边的时桑年咬耳朵：“这母老虎也太凶了吧！”
时桑年疑惑问他：“为什么只有她一个护士啊？”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其他护士或者谁，她一个人在管理着这么多人？
宋小明回答说:“我打听过了，这里就是这样的，一个护士就能轮值七天，第八天又是另一个。”
“你跟谁……”
时桑年话还没说完，下一秒，面前就站了一个人。
值班女护士眼神凶狠地指着他们大声道：“你们两个！也给我去那边站着！今天也不许吃饭！”
时桑年后退了两步，以防对方的唾沫星子喷到自己身上。
随后他的目光又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正是站在炙热阳光下的那几个迟到的人。
“好，好的！”
时桑年还没说话，宋小明就已经忙不迭地应了声，拽着他的手就往那边走。
那里是在太阳底下正中心的位置，且附近没有任何的遮挡物，要是到下午，光是这天气就能把人热死，严重的可能还会中暑。
除了他们两个，刚刚迟到的就有五个人，四男一女。
宋小明的眼神一直在往那女生身上瞥，于是时桑年也朝她看了一眼，长得还算清秀，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另外几个男生更是普通至及。
那边值班女护士已经走上了更高的台阶。
“现在！有请护士长说话！”她不知从哪拿出个大喇叭，顿时，不大的地方布满了她尖锐又刺耳的声音。
这话一出，底下又很快响起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值班护士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大家早上好！今天又是新的一个周一了……”
时桑年看向宋小明，眼神询问：她还是个护士长？
宋小明：没错，一个人担任两个职位呢！
时桑年又将目光转向台阶上正激情澎湃地说着话的女护士长，心里只觉得奇怪与不解，哪怕他没特意去了解过精神病院，却也知道绝不是这个样子的，这里看似平静安然，但又处处透露着古怪……
怎么看，都有问题。
“这几天，我们这里又加入了新成员，同样为了谨防其他人忘记，本护士长将再次宣读一遍规定！”
“记住！早上八点是起床时间，30分钟洗漱和整理，再有30分钟吃早餐，九点正式集合，谁都不能迟到！……”
女护士长冰冷的视线扫过底下的每一个人，最后才在时桑年身上停留了几秒。
她继续道:“午饭时间为十二点，然后半个小时午休，直到下午三点才是自由时间，除此之外，其余的都须遵守！”
“……晚上八点吃晚饭，九点是睡觉时间，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得吵闹，必须保持安静，一点声音都不能有，否则，后果自负！”
又是后果自负……
时桑年倒是挺好奇，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但他甫一抬头，就对上了来自女护士长威胁的目光，不过对方并没有要管他的意思，很快对这次的集合作出了总结，等结束后才让他们走人。
等时桑年看过去时，一个接着一个蓝白色的身影走上楼梯，最后是女护士长，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他这才收回目光，转头问宋小明：“他们这是去哪啊？”
宋小明看了看四周，小声的回答：“去四楼，那里有个读书室，他们得看书，以此来抚慰和平静心灵，要三个小时后才能吃饭。”
时桑年也压低了声音：“这样有用？”
宋小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觉得没有，但这个是规定。”
-
四楼。
“都给我安静点！谁要是敢说话，就一起出去罚站！”
女护士长照例警告了几句，然后才“砰”的关上门，谁知一转身就有个不长眼的撞上她。
女护士长连忙掏出镜子，在发现发型没乱之后才松了口气，随即怒目看向眼前的男人：“眼瞎啊！没看到本护士长在这啊！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男人一直沉默不语。
而女护士长发泄了好一会儿，心情这才好点儿。
她刚想也把人发配出去罚站，这人竟然敢迟到，这时电话却突然响了，来电是李主任——
“赶紧进去！回头再收拾你！！”
女护士长狠狠用高跟鞋踹了他一脚，吩咐一句，然后才急匆匆地到一旁接电话，隔老远还能听到她谄媚的声音响起：“哦哦哦，明天要来视查啊，行，我这就吩咐下去，一定包您满意！放心放心……”
“对了，李主任，这涨工资的事……”
男人朝那边看了一眼，目光里意味深长，随后拍了拍裤脚上沾的灰尘，打开门走了进去。
“行行行，主任您先忙，我这边再说。”挂断电话后，女护土长又往地上用力啐了口唾沫，脸上尽是嘲讽与不忿，“什么玩意啊，一个死胖子也敢指使我？”
说着她生气地跺了几下脚，“工资就那么点，还想让我干那么多活，怕不是在做白日梦吧！”
完全忘记了先前要收拾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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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越来越接近正午，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在身上格外烫人。
原先因为迟到而被罚的几个男生已经坐到了地上，一脸习以为常的聊着天，连护士长找来监视他们的人也忍不住跑到不远处的阴影处纳凉。
那人临走时还状似凶狠的留下一句:”不许乱跑！”
而宋小明第N次擦掉脸上流下来的汗水，一脸羡慕的看着时桑年只是被晒得有些泛红的脸，说道:“你怎么都不出汗的，你不热吗？”
“还好，我的体质偏凉，也不容易出汗而已。”
时桑年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他的，笑道：“你看，是不是凉凉的？”
宋小明重重的点头，然后好奇又惊喜地抓住对方的手，仔细地看了一番，“真的哎！这也太好了吧！”
时桑年弯着眼看他：“还好啦。”
宋小明却突然就愣住了，时桑年那张毫无瑕疵且无比精致的脸就近在眼前，他还能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那淡淡的柠檬香，清清凉凉的，十分好闻……
他一下子就红了脸，幸好他的脸本就被晒得发红，这儿也什么看不出来。
“宋小明？你怎么了？”
一句话瞬间让宋小明回过神来，他掩饰般的快速放开对方的手，转过头轻咳了几下：“额，那个，没什么……对了，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但其实他心里还在感叹：不愧是出了名的时白月光啊！他真的好好看！皮肤也好好啊！身上还是香香的！怪不得那群女生会那么喜欢他，要不是自己是男的，恐怕也早就忍不住心动了吧。
时柔年假装没有注意到，问道：“那些事情，你都是跟谁打听的啊，他们不是不理你吗？”
闻言，宋小明将目光投向一旁始终安安静静站着的女生，对时桑年道:“是她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