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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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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期转瞬即逝,那位主事没有诓骗殷华辞,老老实实地去找了人,也仔仔细细地询问过了,就是结果并不如人意。

得到消息后,殷华辞不肯轻易罢休,又要求主事将那些人叫来由她亲自问话,主事也就配合着她去做了。问话之时,有的人表现得十分不耐,态度冷淡,惹得殷华辞虽未直接发作,但是言语带刺,导致两方话语间火药味十足,像是随时要直接动手。主事全程不停地在缓和气氛,便是做惯了和事佬的他,也难免有心力交瘁之感。

摩擦不断的轮番问话后,竟真的无一人对殷殊连这个名字和人有印象。即使是在与人针锋相对时,殷华辞也没有忘了自己的本来目的,通过言语、动作及神情,判定这些人确实不像在说谎。自此,她再次无功而返。

在等待主事那头的消息期间,殷华辞也没闲着,又去找了郑沅,让她回忆当时来接人的人是个什么模样。可惜那人生得过于平凡,郑沅竟是连一点特征都想不起来。于是,殷华辞只好和郑沅一起先托人在天门山和安阳城附近寻找殷殊连的下落。

据两人推测,会在当时假借司户堂的名头带走殷殊连的人,要么是特地了解过殷华辞情况的仇家,要么是得到司户堂内部消息并借此想利用殷殊连做什么的人。前者还好理解,后者就令人不太想得明白了。在殷华辞她们的印象中,殷殊连本身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值得同为黎族之人如此费心拐走。

司户堂那边暂时是没什么指望了,主事应了殷华辞如此多的要求,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了。若她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强行要求主事查司户堂是否有内鬼,借内部消息谋取私利,那就太不合情理了。纵使主事脾气再好,也是要为此奋起反抗的。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殷殊连人还活着。只要人未死,便有一线希望。此后,殷华辞便循着这渺茫的线索,踏上了寻人之路。

转眼又过去数月,殷华辞已不再将找人的范围限于黎族人聚居之处,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更广阔的天地。这数月来毫无所得的经历,日日夜夜折磨着殷华辞,教她痛苦更甚于在刑岭受刑之时。

突然有一日,与殷殊连性命相系的命铃疯狂作响起来,将殷华辞原本日益麻木沉重的心一下悬吊了起来。看着手上响动不止的命铃,她从未觉得如此慌乱无措,毕竟她根本不知道殷殊连的下落,更谈何去解救他于危难。

一刻钟都不到后,铃声戛然而止。

殷华辞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她的记忆好像随着铃声的停止也一并被清空了,整个人随之陷入混沌之中,而后眼神中渐渐染上癫狂之色。

现在,是连那一分希望都不再有了。

纯粹的恨意几乎将殷华辞焚尽,只剩一具空落落的躯壳与残存的理智,支撑着她回到了天门山,并直奔司户堂而去。

这一次,她又遇上了那位主事,但她却像是没看见人,径自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主事见她所去的方向,心中有了猜测。

“她莫不是要去长生阁找命簿?”主事想。

再一细思,主事便反应过来了什么,心情竟有些复杂起来。

正如主事所料想的那般,殷华辞确是为了命簿而来。黎族的这一命簿,上面有自其出现以来所有黎族之人的姓名。它有一作用与命铃相同,可以判断人生死。因此,族中如有人与亲朋好友失联已久,可借此知晓人是否还活着。

但殷华辞此来并非为了这个,而是因为黎族有一规定,凡有族人离世,其亲眷须来司户堂告知,由司户长或是掌簿召来死者魂灵与亲眷相见后,再在命簿上划去此人姓名。

这样,一是为了亲眷能在死者入轮回前再见其一面,二是只有名字被划去,死者才可正常入轮回,否则其魂魄会为命簿所限,一直徘徊于阴阳两界间。

听完殷华辞所言,今日在阁中轮值的掌簿便带着她去看命簿。所谓命簿,倒不是一本真正的簿册,而是一个灵器,被放置于长生阁的顶层楼阁中。

来到顶楼后,向上仰望,可见屋顶似有一片深邃的星空,其中群星璀璨。屋内正中央处,有一台子,其上所置之物是一支通体莹白的玉质笔,笔尖处则殷红如血。这一切场景,与殷华辞上一次来此时所见,并无二致。

掌簿施了术法后,从那片“星空”中坠下了一颗星子,悬于人面前,定睛一看便可识得这是一个人名。

然而,“殷殊连”这个名字,竟是血色的。

“此人名字既已被划去,你来此是何用意?”掌簿不解。

“你确定不是重名之人?”殷华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名字,一字一句道。

“我做掌簿以来,还从未犯下过如此不堪的错误。”掌簿极是自信地说。

“何时被划去的,能查明吗?”殷华辞又问。

“十一年前。”掌簿又一次施法后,回她。

十一年前,那正是黎族发生大战的一年,也是殷殊连被不明之人带走的时候。所以并非司户堂编写名册时出了岔子,而是殷殊连被判定已死,这才没将他纳入名册中。

在黎族,除了由亲眷好友来告知死者名姓再让司户堂划去外,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每隔五年或是族中有大事发生时,司户堂会先根据命簿上记录着的尚未被划去姓名之人,确认这些人是否仍在世,若无人可证明某人是否尚存于世,司户长便会借命簿召来这些不明生死之人的魂魄。假如成功召得,便说明人已死,这时司户堂就会把人名划去,否则就意味着这人只是下落不明,但仍活着。

再之后,黎族会派人去寻找失踪者,以免他们为人所害以致行踪不明,又无人记挂,只是受种种因素影响,并不是每个人最后都能被成功找回。

思及此处,殷华辞才又想到既然起初她以为殷殊连在命簿上的名字未被划去,那司户堂的人就一定会去找人确认他在世与否,而司户堂又并未收养他,那便只能向郑沅确认,可她与郑沅竟都没能想起这当中的不对劲之处。

倘若她们在知道殷殊连根本不在司户堂时就能想到这一点,那就能早早沿着这一条线索查下去,继而发现命簿之事。此外,也是因为她过于信任命铃,不曾想着要去与命簿核对一遍。两处疏忽让她生生错过了最有可能救下殷殊连的机会,以至于她现在只能身陷懊悔之中,双手紧握成拳,掌心见了血。

现在看来,殷殊连的失踪似乎是与司户长有关。殷华辞本想之后自行暗中调查,但又想到她今日的行踪必定会为司户长所知,倘若真是司户长下的手,那人肯定会对自己有所防备,不如与人正面对质,当面试探,无论此事是否由她所为,至少自己暂时不会被轻易灭口。如若非她所为,那殷华辞便有可能得到一大助力。

“我要见司户长。”

见她神情与动作都十分古怪,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掌簿心下防备,问她:“你要见司户长做什么?莫非……你是要告状?我都说了,我绝对不可能弄错的,这人就是你要找的那位,名字确实是早被划去了。”

“与你无关。我有别的事情需要向她确认。”

“司户长今日不在,何时归来我也不知,你还是换个日子再来吧。”

“别的日子是什么日子,我怎会知她何时会在?”

“那与我何干?大不了你每日都来一趟就是了。”

“好,就如你所言。今日时辰尚早,我就继续等她回来。今日等不到,我便明日再来,从早等到晚,如此往复直至把人等来为止。”

看她不像是说笑的样子,掌簿有些无语,正想着怎么劝她走,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句厚重又带着些沙哑的人声。

“何人找我?”

一听声音,掌簿就知道是司户长回来了,赶忙上前行礼并指向殷华辞说:“正是此人。”

司户长只看了她一眼,便走向一侧的内屋,并说着:“有话,随我来后再说。”

掌簿见状,自觉地先行离开,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待她听完殷华辞的陈述后,语气有些轻蔑地对人说:“所以,你怀疑此事是我所为?”

“不无可能。”

没想到她竟如此直白,闻黔不禁冷笑了一声:“如若真是我所为,便不会容你查到这些,还能给你站在我面前说这些话的机会。”

“凡事皆有疏漏,何况在黎族,司户长你还没到能一手遮天的地步。”即使是面对她,殷华辞回话也不见丝毫怯意。

莫说是她成为司户长后,便是在此之前,都没有什么人敢这么和她说话。此刻,她不怒反笑,说:“如你方才所言,你有此推断皆因那命铃能证明你儿是前不久才离世的,与命簿所载不符。可现在命铃已然失效,你如何能向我证明,你所言非虚。而当年你儿被人带走一事,皆出自你那朋友一人之言,你又如何知道不是她蒙骗于你?”

“她不会骗我。”殷华辞答话的态度坚决,虽明面上气势不减,可她心里清楚司户长所言并非存心刁难,而是有其道理在,令她一时也有些答不上来。

见她迟迟没有后文,闻黔便觉得没有继续和她说下去的必要,直言让她就此离开罢。

“且慢!”

殷华辞突然想到了什么,然而闻黔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再与她多言,正眼也不给,抬手就要直接将她赶出。可未待她出手,殷华辞竟先行向她挥出一道好似刀锋般逼人的灵气,瞬间就被她随手化去。同时她猛一抬眼,神色严厉地质问道:“你这是说不出道理,便要直接与我动手了?”

尽管殷华辞的修为已至元神期巅峰,但在大乘期的司户长面前,仍是不够看的。她当然没有不自量力到如此地步,只是想借此得到说话的机会。

“去找族长,用轮回镜,一查我儿转世之事便可证明我所言不假。”

她口中的轮回镜,是黎族最为宝贵的灵器之一。此物如其名,形如明镜,可探知人的轮回转世,只能由族长启用。若殷殊连确实在十一年前便已过世,那么在轮回镜中就能看见他转世后,现如今是何情景。算算年岁,他现在应是十岁左右的模样;若他如命铃显示的那般,不久前才离世,那他现在要么还未来得及转世,要么尚在其来世母亲的胎腹中。

闻黔虽不喜殷华辞态度傲慢,但她自认行事公正,并不会因私人情绪而轻易拒绝别人合理的请求。不过她此时难免还是有些不爽,语气便也跟着冷淡非常地说:“你且先回去,今日之事不要声张,我会严令司户堂相关人等三缄其口。待我向族长禀明原委,得她首肯后,自会通知于你。”

“有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复后,殷华辞总算收敛了浑身的锋芒,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回完了话,就主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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