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维塔郊区泰浩山下一个平静的中产社区。
社区里都是独栋房屋,附带小花园和后院,屋前的草地大多修剪得整齐漂亮。
几公里外,就是著名的维塔大学和它的附属医院,不少教授和医生选择在这里安家。
社区边缘,一栋不起眼的一层平房里,深夜仍然亮着灯。
初春,入夜后天气很凉。夜色深处,远远开来几辆黑色的特种车,在路边停下。
打头的那辆车门打开,柏弘独自从车上下来。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套头卫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背着登山包,朝那栋亮着灯的平房走去。
离房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躲进一棵树的背后。
在原地稍等了一会儿,邱时的声音通过眼镜的骨传导功能,精确的传到他耳中。
“兔子,可以去敲门了。”
柏弘嘴角一抽。
“兔子,听到请回答。”
“知道了,狗獾。”
柏弘压着嗓子,咬牙切齿地应道。
眼镜里传来了邱时十分正经的声音。
“再说一遍,我是雪狼,不是狗獾,去吧兔子。”
在心里咒骂了一万遍狗獾狗獾狗獾之后,柏弘从树后走出来,快步走到平房门前。
“笃笃。”
他抬手,敲了敲门。
一阵晚风吹过,他瑟缩了一下,扶了扶脸上的黑框眼镜。
房里没有回应。
柏弘又敲了敲门,自言自语的嘀咕道:“灯开着,难道没人吗?”
房里几个人影一闪而过。没过一会儿,一个结实的矮个子男人过来给他开了门。
“啊,您好,先生,我是维塔大学植物学系的学生。”
柏弘站在门口朝男人挥了挥手。
“您看我这真是,挺尴尬的……我一个人到泰浩山上采标本,中午上去的,山里树林密,我没注意时间,想下山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下山又迷了路,七绕八弯的转了好久,通讯手环也没电了……”
柏弘一边说,一边举起自己的手腕,给他看漆黑一片的手环屏幕。
“带的东西吃完了,水也没了。我走了好久,这附近一个商店都没看到。您能不能给我一杯热水,借我充个电,我好叫个车回宿舍。”
说话间,又一阵风吹过,柏弘被冻得瑟瑟发抖,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
维塔大学就在几公里外,半夜来敲门的这个人看上去细皮嫩肉,说话特别诚恳,的确像个学生。
这种要求在这个社区通常不会被拒绝,男人想了一下,语气生硬的对他说:“进来吧。”
“真是叨扰您了!”
柏弘说着,往房里走去。
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客厅里桌子椅子都不成套,一点也不像附近的其他中产家庭那样讲究。
柏弘卸下背包,找了把椅子坐下。他看了看周围,除了他身处的客厅,里面还有两间房间,房门都紧闭着。
“这鬼天气,我在山里的时候,中午还热的要冒汗,谁知道晚上就突然降温了。”
柏弘向屋子的男主人抱怨道。
男主人去厨房用纸杯倒了水过来,并不回应他的抱怨。
“谢谢,太感谢了!”
柏弘接过纸杯一饮而尽,看上去真的是渴极了。
“能再来一杯吗?”
他举着空杯子,对男主人说。
男主人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似乎是对这个蠢学生感到无可奈何,他转身,再次走进厨房去倒水。
等他离开,柏弘打开背包侧袋,拿了几样东西,随即起身,朝厨房走去。
男主人正在倒水,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他猛然回头,只见柏弘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了一块白色的小毛巾。
“我能用热水擦擦脸吗?冷风吹的脸都麻了。”
男主人指了指厨房的水龙头,示意他自便。
“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似乎是不习惯冷场,柏弘拿着毛巾往水池边走,嘴上还在喋喋不休的跟他聊天。
男主人并不理睬他,放下水杯就往厨房外走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柏弘突然转身绕到他背后,一手钳制住他的上半身,一手用毛巾捂住他的嘴。
柏弘的目标显然不是普通人,即使被捂住嘴,男主人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他的右手手肘一下又一下用力往后击打,试图摆脱入侵者。
无奈柏弘比他高太多,手臂牢牢地钳着他的上半身,不让他逃脱自己的控制。
无声的挣扎中,男主人一直摒着呼吸,并没有吸入多少毛巾上的麻醉气体。
柏弘心里暗叫一声麻烦,他瞅了个空松开钳制,迅速把藏在手心的微型麻醉针刺进他脖子里。
五、四、三、二、一。
终于,男主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真是太感谢您了!”
一边说着感谢的话,柏弘把昏倒的男主人放在厨房,溜到客厅打开了房子的大门。
等候在门两边的猎豹队员们鱼贯而入,轻手轻脚地埋伏在没有打开的两间房间门前。
“已经很晚了,我就不再打扰您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嘭”的一声响,所有的房门同时被猎豹队员们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