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温孤辛怎么会喜欢她呢?
怎么会呢。
光被他的身影挡住,韶宁背贴在门上,抬眼瞧他。
她闻到了空气中微弱的苦艾酒香气。又是酒的味道,夹杂着苦味,一如那个阴魂不散的杀人犯。
苦艾酒曾被称为致幻剂,被历史上众多画家、诗人等知识分子钟爱。
韶宁不喜欢高度烈酒,贸然喝下去,胃里烧得慌。
仅仅是闻着他的信息素,她就觉得自己要醉过去了。
韶宁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喝下温孤辛这杯酒。“你为什么会选我?”
韶宁不理解,温孤辛在学校的追求者很多。
温孤辛偏着头,光沿着高挺鼻翼留下一道阴影,使他看起来神色莫辨。“那我还要问为什么是他?算起来,我们认识得更早吧。”
“而且,这几天都是我陪着你。你来郴水,他又不能陪在你身边。”
他弯下腰,声音放低。
“你是不是很久没做了?”
韶宁捏紧了衣服下摆。她红着脸,回答不上来。
温孤辛单手摁在门上,阴影完全把韶宁笼罩在其中。
“不想试试新的口味吗?”他问。“等回去,我们就断了,怎么样?”
“就当是放纵一把。我看他把你管得很宽,好不容易远离了他,你就不能瞧瞧其他人吗?”没有上课,他换了一身黑色的v领衬衫。皮带收腰,领口边纤长的丝带系了一个蝴蝶结。
就像礼物盒子外面的丝带一样。
正常人谁在休息时间穿这么骚啊。
韶宁手指绕住丝带一边,一拉,礼物被拆开了。
“商品售出,概不退货。”温孤辛说。
韶宁懂了,原来今天是送货上门,他就在等着她。
难怪刚才温孤辛敲门要找她。
不过后面演变成了她主动钻进圈套了。
可恶的小把戏。虽然的确取悦到她了。
韶宁缩了缩脖子,她的耳垂被亲了一下。
看见她没有再闪躲,他的亲吻的范围扩大,吻上了脖颈。韶宁仰起头,垫着脚尖,她站不稳,必须用双臂抱着他。
“嗯……说定了,回去就分开。”
她刚说完,双唇就被封住,韶宁被他吻着抱了起来,拖鞋掉到了地上,宽松的毛衣轻轻往上一推。
她背抵在门上,闭紧眼。
温孤辛和韶宁想象中不太一样。他动作生疏,明显是第一次,但走上道路的过程很快。
她觉得自己也是有问题,简直记吃不记打。
他把灯关了。房间的窗户拉上了窗帘,只剩有没合拢的缝隙里透出星星点点的光亮。
还没有到深夜,韶宁还能听见城市的喧嚣声。她脚下踩着毛衣,感受到不相关的声音都远去,她的全部感知来自温孤辛。
他又把她抱了起来。
因为没有灯、加上背对着温孤辛的缘故,韶宁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半张脸陷入柔软的枕头,感受到陌生的指尖的轨迹。
“这是什么?”
他明知故问。韶宁不说话,温孤辛没有多为难她,他记得这个身份要做的事情。
主要是是取.悦她,不要太过火,温孤辛默念。
好吧,好像有点困难。
他呼吸一滞。
仿生人的夜视能力极佳,温孤辛垂着眼,拍了拍韶宁。“还差一点。”
他瘦削的手指点在韶宁的唇边,“嘘。”
“不要被外头人听见了。要是他们打小报告,让委托人发现,不太好吧。”
韶宁张口,咬住了唇边的手指。
“你说,如果他们听见,会说我们在干什么?”
“韶老师,你来说,我们在干什么?”
“韶宁,说话。”
她被拍了一下。奇怪的感觉侵袭她的大脑,偶尔换个口味有利于消化。
听见课堂上那一套,韶宁全身都软了,她撑着身体的手臂使不起来力气。完全把浑身的力量压在了腰间的手臂上。
“抬高一点。对,好棒。”他笑起来,毫不吝惜地夸赞好学生。
要不是关着灯,她真想回头看看这是不是她认识的温孤辛。
闻着他偏苦的信息素,韶宁霎时出神,想起了疯狗杀人犯。
温孤辛褪去了温柔亲和的外表,在某些事情上和那位杀人犯不分伯仲。
“唔……”
作为分神的代价,她被撞成了一滩水。浪打在身上,层层递进,身上的力道忽然轻了。她不满地哼了两声。
韶宁踢了温孤辛一脚,声音黏糊糊的,“又干嘛?”
他摸了摸韶宁头发,“难受吗?那你来吧。”
!简直是压榨!
她摩挲着起身,乱七八糟地完成了整套流程。
韶宁第一次掌握了主导权,尽管很微弱。
她学着温孤辛,他如果想说话,她就把手指塞他嘴里,尝试着夹住他柔软的舌尖。
她的手指被牙齿轻轻地磨了磨。
温孤辛有虎牙。
韶宁觉得如果她开灯,现在他的样子应该还不错。
但是温孤辛拒绝了。
好吧。
她没有力气,趴在他胸口,在锁骨的位置啃了一口。韶宁记得他精致的锁骨下没有什么,杀人犯这里有编号。
她想起了杀人犯的编号,9017是吧。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越听声音,越觉得他们两个好像。
她都快分不清倒到底是温孤辛,还是杀人犯了,只是突然想起杀人犯也想要当她的宠物。
韶宁低下身,奖励了温孤辛一个亲亲,“小狗狗?喜欢主人吗?”
“喜欢。”
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一下。
“没有做安全措施。”
温孤辛说。
问题不大,韶宁想,beta几乎不能怀孕。她也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
喝完一杯烈酒,花了韶宁大半夜的时间。
醒酒却还要很久。她想,这次出差都应该醒不了。
温孤辛有早课,他起身前掀开韶宁的被子一角,在她嘴角边亲了一下。
穿上衣服,他又变得人模人样的了。走前,他给韶宁买了一瓶信息素清除剂。
温孤辛走后,韶宁睡到十点才起床。
天完全亮了,阳光透进酒店房间。
起来后她换上衣服,扶着酸软的腰,小心翼翼打开门,看见两个仿生人没出来,才出门。
走廊没有什么人,她鬼鬼祟祟,轻手轻脚走到自己房间,快速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韶宁刚转身,吓得连连后退。
房间里的人已经等待了很久了。
杀人犯依旧用兜帽覆面,只露出下半张脸。
他心情颇好,吊儿郎当地斜坐在床前柜子上,手指把玩着蓝线石手串。
韶宁的房间没有关窗,金色的阳光大把大把的洒进房间,透过手串晶石,发出奇异的光色。
“还说你们没什么关系。”他声音慢悠悠地,“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
杀人犯对韶宁招招手,让她过来。等韶宁过来后,他弯腰,神神秘秘地问:“尽兴了吗?他是不是转正了?”
“你管这些干什么。”韶宁嘀咕,她的背部贴在门上,自暴自弃地绕过他,在衣柜里拿自己的衣服。
她身上还穿的温孤辛的衣服,脖颈和锁骨留着暧昧的痕迹。
闻着苦艾酒的信息素味道,杀人犯眉眼舒展,心情好得不得了。
总算把其他人的信息素压下去了。他像是打了胜仗。
韶宁没注意杀人犯的表情,成年人的诚实让她坦诚相告:“尽兴了,但还没有转正。”
“那他是小三?”
韶宁拿着衣服走进卫生间换衣服,拿着清除剂去除身上的味道。喷了几次,味道终于变淡了。“别这样说他,他不是。”
对着厕所里模糊的身影,杀人犯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翘。
她也没有很无情嘛。他还以为她是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混蛋。
韶宁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他是小五。”
杀人犯的笑容消失了,阴恻恻问:“那我呢?”
“你是小六。”她守着门,拨下隔壁两个仿生人的电话。“算我们守在门口的狗,看你听了墙角,给你一个名分。行不行?”
“不过想当小三,你还不够格,前面至少三个人。”
“没有爱的号码牌了。”
“就算有,你的也只是号码牌,没有爱。”
不是,有必要追着杀吗?杀人犯笑不出来,他憋半天,阴阳怪气哼了一下,“就当你夸我忠心了。”
韶宁消息发出去了,被她往里反锁的门忽然被人打开。杀人犯拎着蓝线石手串,看起来他并没有被完全惹恼,还有心把手串戴在韶宁手腕上。
他低头亲了亲韶宁的手腕。
“下次见,记得戴上它。”
“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主人。”
韶宁一脸莫名其妙。骂他小六疯狗都不生气,她还以为他纯M呢。
戴上手链后,他推开窗,单手撑在窗台上,跳了下去。
等韶宁跑到窗口时,楼下没有人。
她打发走了仿生人保镖,坐在床上,看见手机里有江续打过来的电话。
昨夜太疯狂了。韶宁捂着脸,完全没听见铃声。
她回拨,这次的电话接得很快。
江续接起了电话,“抱歉,道观的阵法出了问题,可能得你来一趟。”
“昨天来找你的,是道观被封印的鬼魂。”听见韶宁说没事,他顿了一会儿,问:“昨夜,你和谁一起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