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云渊就带来了宁言之的消息,虽然他从未见过该男子,但是凭着众人对此人的反应,云渊心中又了部分的猜想,许长歌让云渊在都城的酒楼定了一间包厢。
“公主,陛下说了最近都城虽说没有鼠疫,但是流动人口偏多,万一沾染了鼠疫,被染上了也是万万不可的啊!”茉莉拿着抹布擦着桌椅,恨不得将桌椅刮一层皮,包厢里干净整洁,然而茉莉却依旧不相信眼前的状态,依旧我行我素的擦着桌椅。
“好了好了,你都擦了好久了,我早就让店小二擦过一遍了,还拿着食醋蒸煮熏染了一遍,等会让他送来一些熏香,这醋味太大了。”许长歌连忙拉住了还想再擦第四遍桌椅的茉莉,然后将自己的面纱裹得再严实一些,房间的醋味都快能将她们两个人做成醋溜菜了。
“殿下,你真的吩咐了店小二了?不应该啊,若是吩咐了按理说现在该来了啊!“茉莉疑声问道,满是疑惑的模样。
店中莫非很少上熏香,所以用的时间久一些?
茉莉想到了这种情况,于是终是不再说些什么,站在一旁陪着许长歌静静地候着。
许长歌听后也是懒得回应,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前胸贴后背,为了出宫,自己一早就爬了起来,趁着大臣上朝的缝隙,悄悄上了她也不知道谁的马车,这才出了宫,只是这些衣服有些质地粗糙,让人不舒服。
就在许长歌拿着衣角,用来手指搓衣角倒是满适合的。
没过一会儿,主仆二人心心念念惦记的熏香就来了,香味宜人,就是有种让许长歌莫名熟悉的香味。
“小姐,您要的熏香来了,不过您”店小二将熏香放到桌子上,随后看了一眼许长歌身边的茉莉,面色迟疑,随后又浮现了一种“我都懂的”神色,笑道,“祝您入住愉快,有事楼下叫我一声就好了。”
“好的,你放在那里就好了,有事就会叫你的。”茉莉细心的将熏香放在不远处的窗沿上,随后将窗户关好,这样醋味会掩盖的更快,回头一看就发现许长歌有些困乏,头一点又一点的,于是上前轻拍许长歌,细声道,“殿下要不要先小歇片刻,等宁公子来了,我再叫您起来,准备一下。”
许长歌听后,也觉得脑子晕噔噔的,于是摆了摆手,自己起身,携衣躺到榻上,闭眼休息了。
茉莉环视四周,还是感觉这个包厢不干净,心里满是嫌弃,房间里的物件却是很崭新亮结,离开包厢的那一刻,依旧再次环视四周,随后轻轻关上了包厢的门。
轻轻依靠在门边,茉莉莫名的很想打哈欠,话说今日她算是正常起床,怎么也犯困了,难不成是被殿下传染的?
想着想着,茉莉摇了摇头,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随后眼皮开始打架,倚着门边开始迷瞪。
窗沿上那个小巧的香炉内的香料依旧燃烧着,檀香渺渺升起,房间中的醋味被遮掩的七七八八,香味参杂着醋味都是有一种别样的香气。
睡梦中的许长歌只觉得周边愈发的闷热,侧身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入睡,谁知全身竟然愈发燥热,睡意朦胧间,用手扯下来面纱,这才凉意增添了几分。
然而凉意还没驱散几分热意,谁知热意就卷土重来,愈发严重,只叫她想扯开衣服,图一份清凉。
一直在酒楼对面观察着的云渊瞧着许长歌所在的包厢关上的窗户之后,就警惕起来,本以为是殿下约的人到了,但是在街上观察了许久,也没看见有马车来打,反倒是有些许中年男子提着鸟笼,来酒楼喝茶逗/鸟。
云渊心中还是有些不知名的感觉,刚将手搭上了窗沿,看着对面的紧闭的窗户,刚想用力一撑越过去。
随后脑中闪过许长歌时不时瞧着医术落寞的眼神,只觉得万一自己打扰了怎么办,但是……算了,再等上一刻钟,就一刻钟,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看着街上来去的车辆和人流,云渊是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过的是如此的缓慢,脑中回想着那次月光下的容颜,只觉得心中热流涌动,纵使之间差距很大,但是能守在她的身边,他也是心满意足了。
一刻钟到了,云渊瞧着街上仍是没有自己原来打探得知的那辆马车,随后一个纵身翻越,几个跨步,然后向上一跳,攥紧一荡,脚下蹬紧,落在了二楼楼檐上。
就在他纵身一跃之时,街头的拐角处,一辆有些破旧满是尘土的马车速度为快的驶进了街道。
“公子,为何不先回宁府呢?我记得府上还是有日常用品的,何必来打尖呢?”马夫将车停在了酒楼门口,翻起车帘,疑问道。
“你在此稍等片刻,随后我就回来。”宁言之快步下了马车,原地整理一番衣服发饰,吩咐道,随后大步走进了酒楼。
大堂里的店小二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上前询问道:“公子是要吃酒还是要打尖啊?”
宁言之摆了摆手,随后沉思片刻,又道:“请问今日有姑娘预留了包厢吗?”
“噢!您说的是那个带着面纱的小姐啊,您是她要等的人啊,您不早说,随小的这边来吧!”店小二笑了起来,心中只觉得这事情愈发有意思了。
云渊站在那里,试着调整着气息,待到气息平稳后,才伸手扶上那窗户,轻轻一扯,打开了,刚想说话,就闻见了一种迷香,视线盯着那窗沿的香炉,神色阴暗了几分,一个越身进入房间。
拿起茶壶走向窗沿的香炉,将香炉里的熏香浇灭,随后将窗户大开,试图将熏香冲散,云渊这才将视线转移到榻上。
只见许长歌衣领微微敞开,双手仍在不老实的扯着衣领,身体在柔软的床榻上不安的扭动着,试图降温,白皙的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细绒绒的汗水,一张小脸潮红,嘴唇张抿着。
云渊只是视线落在许长歌身上片刻,便觉得身上也开始渐渐热了几分,随即连忙用茶水打湿了怀中的手帕,敷在许长歌额头上,只见躁动的某人,得了几分凉意,不停扭动的身体也消停了下来。
刚想伸手将许长歌扯散的衣领拢好,就听见走廊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谈话声。
“公子这般风尘仆仆是从哪里来的啊,听说外面鼠疫泛滥,公子可曾见过?”店小二自然是不能放过一丝小道消息,自己就是靠小道消息得打赏得,遇见这种贵人,哪怕只得到了一点点小道消息,也够他卖关子得不少赏银了。
“没有!”宁言之自是无暇顾及和店小二打趣,看见了走量尽头倚着门的茉莉,摆手道,“我看见了我的朋友了,有劳了。”
说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给了一旁面色难看的店小二,只见银子一出,店小二立马赔笑起来,弓着腰嘻哈笑了两声,就连忙离开了。
宁言之长舒了一口气,刚上前走进,就发现茉莉倚在门口,头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也是难为她了。
心想着还是不要打扰休息了,于是自己推门进入,只见桌前没人,视线一转就看见了躺在榻上的许长歌,面色潮红。
宁言之只觉得不对劲,随后鼻子一嗅,皱起眉头,视线在房间巡视一周,最后看向那紧闭的窗户,走上前去,仔细嗅了嗅,脸色一变,急忙将腰间的香囊扯下来,捂住了口鼻,香囊中有提神醒脑的药材,闻起来清香苦涩,将闻进肺中的异香所带来的热潮压了下去。
“寻常的酒楼包厢怎么会点上这种熏香?”
宁言之眼中闪过异色,视线落到紧闭的窗户,伸手就要去推开窗户。
用力伸手一推,试着推动了一下,沉重铁锁声传来,她眉头紧皱,猛地推去,房门纹丝不动!
“糟了。”宁言之心头涌上了不详的预感,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已经遇见了棘手的事情。
难道这是从外头就被人上了锁,有人想想把许长歌迷晕在包厢里,随后悄默转移了晕迷的许长歌离开。
宁言之眉头紧皱,如果是如此情况的话,按理说窗户应该是可以推开的,于是轻拍了一下窗户,是正常的木头受拍打发出的声音,并没有锁链什么的晃荡声,于是准备好姿势,猛地一推,谁知那原本推不开的窗户,一推便开了,没收住力度的宁言之还差点栽出包厢,半个身子趴在了窗户上,宁言之刚想起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香炉。
起身的动作一停,宁言之将身子向外更弹出去了几分,伸手去够那个香炉,一番试探后,终究还是够到了香炉。
触感微烫,应该是刚刚熄灭的,视线落到街道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所以是早就离开了吗?
“果然有古怪……”
宁言之瞧着榻上因为吸入了太多了,但是因为身体虚弱,所以并没有太多反应的许长歌,面色阴郁了几分,只觉得事情看起来愈发复杂错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