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残夕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在星舰上了。
看样子,星舰已经离蔚蓝星很远了。
他环顾四周,周围坐在地上的都是一群和他一起被抓来的无辜群众,目测不会少于二十个人。
他们所有人都被困在一处用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牢笼里面,远处还能隐隐听见星盗聊天的声音。
后颈处传来刺痛,他是被人硬生生打晕的。加上旁边传来其他人低低抽泣的声音,残夕感觉头有点疼,他下意识抬起手想按一下太阳穴,看到手上的镣铐,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被人绑住了。
他摸了摸脖子,果不其然他的脖子上也有一个镣铐。
手上和脖子上的镣铐都是金属制成的,残夕没找到锁孔,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构造。
虽然他是故意被抓住,故意和栖现分别开来的,但被人这么对待,残夕内心还是感到有些不爽。
残夕曲一条腿,靠在星舰的墙壁上,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放松。
他也确实可以感到放松,因为他想要走随时都可以走,这里到处都是阴影没人能阻止他离开。
唯一的麻烦就在于他手上和脖子上的镣铐,这东西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解开它,也不知道这东西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残夕觉得,他或许应该去问个人。
打量了周围的一圈人后,他选择一个看上去比其他人更冷静一点的一位青年。他慢腾腾地移动到对方身边询问:“你好,请问你能告诉我这个是什么?应该怎样解开吗?”
被问到的人本来还在发呆,见残夕问她脸上的表情还有几分诧异,诧异过后她还是回答了残夕的问题,“这个东西是一种常见的镣铐,用来制止住囚犯的行动能力的,只要囚犯展现出攻击人的趋势,它就会直接炸开来。如果想要解开,需要特殊的钥匙才能够打开。”
“非常感谢。”残夕对着青年语气认真的道了个谢,惹得青年又多看了他几眼。
道谢过后,残夕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这东西对他来说确实有点影响,毕竟他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想要去攻击那些星盗,保不齐自己被惹生气了,真的动手也说不准。
看来还是要先想办法拿到钥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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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室
“朝竺简,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人给抓来了,为了抓你这个人,我可是又招惹上了联邦。这次你给的东西一定要让我满意才行,现在可以把你的赔偿连同报酬都给我了吧。”道格拉斯非常大爷的坐在靠椅上,接通了来自朝竺简的通讯。
“我可没要求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抓个人而已,你不会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成功。至于东西,你会满意的,那些东西就在阿贝达星系,定位我会发给你,你自己去拿就行了。”朝竺简神色淡淡,“不过,我劝你速度快一点,我可不确定那里东西你晚去后还在不在。还有,把人给我看好了,我到时候会亲自找你要人。”
道格拉斯轻哼了一声,“我可不觉得自己闹的动静大,我又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人,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知道了,哪一次不是这样,我清楚的很,人被我关的好好的,不会出事的。”
道格拉斯挂断了通讯,朝竺简很快就将定位发到了他的智脑上。
是阿贝达星系一个废弃的星球上,阿贝达是联邦的偏远星系,专门用来处理联邦垃圾,因此因为污染问题而废弃的星球有很多。
他丝毫不意外朝竺简会将他要的东西放在那里,那就是他们星盗最好的窝藏地点。
想到自己刚在蔚蓝星造成的事故,联邦那边估计不会善了,他将定位发给驾驶室里的人要求对方加快前往阿贝达星系,然后走出了船长室。
残夕是被一阵哭声吵得睁开眼睛的,他本来在计划着等到星舰停下来后再去拿到接来镣铐的钥匙,这样就不会将他的特殊能力展现到其他人面前,他又能顺便找到关于记忆的线索安全离开。
所以他打算先闭目养个神,毕竟他不确定星盗在蔚蓝星造成恐慌后要逃去哪里,又要在宇宙中带几天。
这样能够让他在之后的日子里保存精力,结果却被一阵哭声逼得直接睁开了眼睛。
哭声的来源是一个看上只有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在这些所有人当中她的哭声是最显眼的。
她离残夕的距离也是最近的,最开始残夕看到她时她还处在昏迷状态,现在醒来可能因为处在陌生环境当中,感到恐惧而发出的哭声。
注意到残夕看过来的视线,小女孩稍微收敛了一点自己的哭声,可整个还是不住的颤抖,看上去非常的难过,哭到后面她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心脏,一副呼吸不上来的模样。
周围人没人注意到这一幕,他们都在意识到无法逃离后,选择和残夕一样保存精力,等待着联邦的救援。
看到这一幕的残夕,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一张脸,和一些听起来陌生又熟悉。的话语。
“哥哥,雪儿的心脏那里好痛啊。”
“哥哥,雪儿是不是要死了?”
“哥哥,雪儿不想死,雪儿很想要跟哥哥永远在一起。”
谁?
这个声音是谁?
雪儿又是谁?
她是他的妹妹吗?
残夕控制不住的感到脑子有点痛,脑海里不断出现零碎的片段。
他看向面前的小女孩,隐约间脑海中的身影和现实中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轻轻拍着,语气温柔的哄着这个面露痛苦的小女孩。
“放轻松,不要想着它很疼,其实他一点都不疼的,不要害怕,哥哥会一直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
残夕不断重复着安慰的话,小女孩在残夕的安抚下停止了捂着自己心脏的动作,也停止了哭泣。
她抬起头,脸上还是未干的泪渍,残夕将她脸上的泪渍轻柔的擦干净,又摸了摸她的头。
“谢谢……谢谢哥哥。”小女孩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我不是故意吵哥哥的,我只是……只是有些难过。”
“没关系的,”残夕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能够平视这个小女孩,“难过是正常的,而且我也没有睡着,不会吵到我。”
“我好像是也有一个像你一样大的妹妹,看到你就感到亲切。为什么会感到难过呢?”
他终于记起来一点点有关于自己的记忆,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是有一个妹妹的。那她怎么了呢?从他记起来的片段来看,他的妹妹好像死掉了。
想到这个,残夕就感到心里堵堵的,他跟妹妹感情应该是极好的,否则他不会那么难过。
妹妹为什么会死?
他不记得了,直觉告诉他,这和妹妹的心脏有关。
他没有心脏,妹妹是否也是因为和他一样没有心脏而死去的呢?
“爸爸妈妈都因为保护我而死掉了,”残夕的注意力重新被面前的小女孩吸引了回来,她看上去似乎又要哭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自己的眼泪,“我不能再哭了,爸爸妈妈说,我要是哭太多了,我的心脏就受不了,我必须要忍住。”
“这样啊,哥哥,你也有一个妹妹,那你的妹妹应该也很想你吧?就跟我很想我的爸爸妈妈一样。”小女孩深吸了一口气,避免了自己因情绪激动而身体受不了。
“应该吧。”残夕没有告诉小女孩自己妹妹已经死掉了的残忍事实,“你也要努力活下去,你的爸爸妈妈努力保护你就不是不想要你死掉。”
就像那个时候的他,应该也是不想要妹妹死掉的,宁愿死掉的人是他。
“我知道的,我会努力活下去的。”小女孩一看就是被家里人教的很好,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没有再沉浸在难过的情绪中。
“我能够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而会感到心脏难受吗?”残夕询问道,他想要知道那个记忆中的妹妹,当时到底是因为心脏的什么原因死掉的。
“妈妈说,我的心脏从生下来就有问题,需要做手术才能好。但是因为我年纪太小了,不能做手术,要到下个月才能做手术。本来爸爸妈妈是打算带我来这里旅游一趟,等回去后就准备让我做手术。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小女孩又有点难过,她还是不能接受出来旅游一趟自己的父母就死掉的事实。
“难过就不要再说了。”残夕制止了小女孩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其实不是很能体会到小女孩的情感,可能因为他到现在都没能想起来有关于父母的记忆吧。
况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在哪里。他都失忆了快半年了,目前也就见到了希勒家族那几个认识自己的人,还只是认识,更具体关于他的过去和来历,他们都不清楚。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吗?”
“我的名字叫付雪。”
付雪。
妹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雪字,可他还是想不起来妹妹的全名是什么,总觉得应该和他的名字不是很一样。要知道,他其实不姓残也不姓夕来着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只知道自己叫残夕。
妹妹的情况大概率和付雪的是不一样的,她是从小就心脏就问题,但妹妹,记忆中,她好像是突然心脏那里很痛的,他隐约间好像看到了很多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残夕努力的回想,还是只能想到一点关于妹妹的事,再具体的就没有了。他不觉得八年前的自己给自己留下的纸条只是为了让他想起这么一点记忆,肯定是还有更多的东西是他没有发现的,他得继续寻找才行。
残夕继续和付雪聊天,直到付雪感觉到困倦,残夕哄她睡觉后,他才停止与对方聊天。
此刻,整个地方还清醒着的只有几个人。残夕的智脑被收走了,一时间,他也无法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这里没有窗户,他也无法判断星舰要开往哪里。
不过,他跟付雪大概是聊了很久的天,他重新闭上眼睛,如果后面他真的顺利拿到了钥匙,就算不会救这里的人走,也会带上这个和自己妹妹很想的付雪。
对方还是个失去父母的孤儿,除了他,估计也没什么人会想着管他。
这场觉残夕没是没能睡上多久,刚进入睡眠没多久,他就又被一场动静给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