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明在纸上写下现在还留在学校的一年级生的人名:杰西明.年、艾阿娅.瑞、卡西.一、亭妮.雨、丹娜.晚、凯瑟琳.铭、黛尔.仑、艾弗莉.万、布薰恩.瑞、艾维斯.铭、盖文.景、威廉.华、亚摩斯.李。
“一共十三个人,九个女生,四个男生,如果不算我和艾阿娅,那就是十一个人。”杰西明看着纸上的字自言自语道,“要在这十一个人里找出‘叛徒’,艾维斯的可能性应该很低,但是也不一定;盖文.景迄今为止一直以艾维斯的帮手的身份出现,他跟布琳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比起布琳,似乎更偏帮艾维斯;亚摩斯性格捉摸不定;黛尔性格自由散漫,但心肠很好;艾弗莉和布薰恩都是黛尔的好朋友,但这两个人我都不是特别熟悉;丹娜.晚跟克里斯托是好朋友,性格外向开朗,也很骄傲,但在克里斯托身边时会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亭妮和卡西过去常和我们一起玩,亭妮是文静踏实的女生,卡西性格更活泼一点,这两个人是舍友;凯瑟琳跟布琳过去是最要好的朋友,但不知道什么缘故,布琳并没有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和知道了解的事完整地告诉凯瑟琳——不过这也很正常,布琳想要剥夺所有人魔力来着;威廉.华似乎喜欢黛尔,跟亚摩斯不和。”
杰西明回忆着过去与同学们相处的记忆,企图从中找到可以判别出“叛徒”的蛛丝马迹。
艾阿娅回到宿舍后杰西明也与她讨论了这件事,看了杰西明写在纸上的人名后艾阿娅思考道:“我跟班里的同学都不怎么熟,不过在我看来,谁都有可能,除了艾维斯。”
“为什么?”
艾阿娅说:“就像我们之前讨论的,艾维斯和克里斯托为了自己的利益极有可能撒谎,五大家族不会选他们去当‘叛徒’,他们说不说实话另说,更要紧的是将‘叛徒’一事告知他们会让他们生出更多的提防之心,搞不好五大家族会彻底失去自己的耳报神。”
杰西明点了点头:“是啊,艾维斯和克里斯托的嫌疑可以排除了,同理亚摩斯和黛尔是得冠热门,五大家族不会选择他们去当‘叛徒’。”
“那可不一定,万一五大家族控制了他们的亲人让他们妥协呢?在有些人眼中,亲人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杰西明说:“黛尔我不了解,但亚摩斯的父母纯西认识,我可以打电话问纯西。”
艾阿娅说:“好,就看这十个人里是否存在‘叛徒’了。”
杰西明思考:“你觉得应该怎么排查这十个人比较好?单独找他们谈话?”
艾阿娅犹疑了:“我不知道。”
杰西明笑了:“难得有你不知道的时候。”
艾阿娅一脸不高兴地道:“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看出来了。”
艾阿娅怒视着她。
“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杰西明说,“我也不喜欢这里绝大多数的人,现在我们都想不出什么排查的好点子,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看‘叛徒’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嗯。”艾阿娅接受了杰西明的解释。
又到了周五,杰西明一行人进入了异空间。这一回,异空间的天空中出现了这么一行字:“如果你们之中的‘叛徒’没办法在随后的一周时间内在现实世界中杀死你们中的一员,从下周开始,魔石将披露对方更多的信息。”
“这是什么?”看到这段文字的同学们又惊又怒。
盖文.景叹了一口气:“我上周就觉得这件事不一般了,终于又到了自相残杀的地步。”
杰西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天空中的文字。
克里斯托也没有开口,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时,艾维斯扫了盖文.景一眼,提高嗓门说话了:“还有改变的机会的。”
众人都惊讶地看向艾维斯,记忆中他很少主动当众说话。
艾维斯继续说:“现在还有机会,如果我们之中真有‘叛徒’,现在的你还没有动手杀人,可以将真相告诉我们。”
没有人说话。
克里斯托开口了:“上周魔石说过了,‘及时找出并杀死者,胜’,自己的性命收到威胁,所谓的叛徒自然不会主动站出来。”
艾维斯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受魔石这样摆布,如果真有人主动站出来,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他。”
没有人站出来。
克里斯托叹了口气,对艾维斯说:“只怕对方此刻最不信任的就是我跟你。”
艾维斯点了点头,说:“我愿意发誓。”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这个世界的誓言是受魔法约束的,艾维斯愿意发誓,就证明他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与这件事绑定在一起。
“喂,艾维斯,这样做不值得。”盖文.景走了过来,急切地说,“你没必要为了我做到这步田地。”
凯瑟琳突然转头看向盖文.景。
杰西明握住纯西的手:“纯西,保护好自己。”
纯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杰西,你还不打算休学吗?”
杰西明没有再说什么。
纯西握着杰西明的手,用担忧的眼眸看着她:“你一定在那边保重。”
两个小时的时间结束。
一脱离异空间,盖文立刻对在同一间宿舍的艾维斯说:“你是在可怜同情我吗?”
艾维斯没有说什么。
片刻后,盖文低下了头:“不好意思,我刚刚的情绪有些失控。”
盖文离开了宿舍楼,前往中心湖,凯瑟琳正在那里等着他。
见到盖文,她问:“艾维斯是为了你才不惜发誓的吗?”
盖文说:“应该是,他那个人,表面上可能看不出来,但其实很单纯,很重视朋友。”
凯瑟琳说:“你的情绪那么受这件事影响,是因为想到了布琳?”
“是啊,”盖文苦笑道,“不过我不觉得我的情绪特别外露呀,没想到你跟艾维斯都能意识到。”
凯瑟琳问:“你觉得那时,布琳是想杀了我们吗?”
盖文犹豫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学校不都说了吗?布琳当时的阵法,仅仅通过交换东西就可以剥夺魔力,是莱特.康修改了阵法。”
“所以说,你觉得布琳并没有想过杀人?”
盖文沉默片刻,终还是选择了对自己和凯瑟琳诚实:“不,我觉得她想过。”
凯瑟琳说:“我也一样。”
“这会是我的问题吗?”盖文痛苦地说。
凯瑟琳转头看了盖文几眼,又扭头看向中心湖:“虽然我讨厌你,但这确实不是你的问题,要说不好,我这个做闺蜜的也不好。”
沉默。
凯瑟琳又问盖文:“你对于所谓的‘叛徒’有什么想法?”
盖文摇了摇头:“直到现在我还不理解,所谓‘叛徒’指的到底是谁,不过可以想见的是,‘叛徒’很清楚自己是叛徒,听了魔石的话他就会行动起来。”
“或许他跟艾维斯一样,不喜欢被魔石胁迫,不会为此选择杀人。”凯瑟琳说。
盖文短促地笑了一声:“那他为什么没有听艾维斯的话?”
凯瑟琳说:“就像克里斯托说的,对方大概并不相信艾维斯。”
“你是艾维斯的堂姐,难道不了解他吗?”盖文说,“艾维斯那个人说到做到,不管他到底发没发誓。”
凯瑟琳说:“但是这说服不了叛徒,对吧?”
盖文思索道:“如果要让‘叛徒’对我们承认,我们得给那个‘叛徒’足够的信心。”
凯瑟琳提醒道:“不存在‘我们’,只有你和艾维斯。”
盖文好笑道:“好,只有我跟艾维斯,没有你。”
凯瑟琳看着湖面说:“你们得抓紧时间行动了,万一叛徒不信任你们,又选择相信了魔石,可能再过不久就会有凶杀案了。”
“我知道。”
“另外,你真的想让艾维斯将‘叛徒’保护起来?万一要想获得魔石承认的前提条件就是必须得手刃叛徒呢?”凯瑟琳问。
盖文说:“我跟艾维斯从来都不一样,有些事情不必让艾维斯知道。”
“懂了,你是想趁艾维斯不注意将‘叛徒’解决了吧?”凯瑟琳露出反感的表情,“真是心理阴暗的男士。”
盖文笑了,他并不介意凯瑟琳的反应,过去布琳活着时,他们常在一起互怼:“这取决于‘叛徒’到底做了什么,对我们会不会有威胁,如果没有威胁,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凯瑟琳说:“你不担心我将这告诉艾维斯?”
盖文说:“你想告诉也无所谓,反正我真要干成什么事,艾维斯也阻止不了我。”
“那你为什么不去尝试获得魔石承认?”凯瑟琳问。
盖文沉默了,半晌后开口了:“好吧,我承认我有这辈子无法到达的彼端,不仅无法到达甚至不敢尝试,我不像布琳那么敢想敢干。”
“我知道,我也是这样的,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喜欢布琳,同你一样。”凯瑟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