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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花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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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璟雪白的里衣被不规则地染红,他不顾身上的血污将虞悦抱进寿芝堂放在床上。虞悦后肩的暗器没有拔出不能放她平躺,他只能坐在床沿上维持用手臂托着她的颈,单手在肩膀的姿势,把她的上半身圈进怀中。

“绣鸢呢?怎么还不来?”梁璟半包住她冰冷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无意识摩挲。

“姑娘!”下一瞬绣鸢冲进梁璟的寝房,一打眼就看到他怀中了无生气的虞悦,霎时慌了神,顾不上礼数,大跨步上前急道,“这是怎么了?”

梁璟声音艰涩:“我怎么知道,她突然冲进来就是这副模样,血流个不停,只说让我叫你来就昏过去了。”

“伤在哪了?”绣鸢问。

梁璟把虞悦的肩膀往绣鸢的方向偏过,一把短短的刀柄裸露在外,看起来整个飞刀的部分都没入血肉。

练武之人多少都会些治跌打外伤之道,绣鸢也不例外。除了略通岐黄之术外,还研究些江湖中的毒药,这就是虞悦叫她来的原因。

绣鸢凑近仔细查看伤口,已经过了一会儿,按照常理不应该再往外源源不断冒血。她用食指轻轻拭下一抹粘稠,血色发乌,定然是暗器上淬了毒,至于是什么毒得先止住血再琢磨。

她暗骂一声,对梁璟简短道:“我去拿药盒。”说完不等梁璟说话,头也不回跑出屋子。

千吉去叫太医了,此刻屋内只剩梁璟和虞悦,瞬间又归于平静,与屋外的喧嚣隔离开来。他无助地抱紧虞悦失温的身体,额头上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小声唤她:“虞悦,虞悦,别睡,绣鸢和太医马上就来了,别睡……”

怀里的女孩安安静静的,看起来乖极了,往日的活泼不再,梁璟双眼微红——

当年他见到母后最后一面时也是这样的。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年仅半白的太医被千吉半拖半拽,跌跌撞撞跑来。他睡得正熟被千吉从被窝里拖出来,只顾上松松散散披件外袍被带来,一路上挎着药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情况都没来得及问清楚。

早知道就留在太医院了!调来这折腾人的瑞王府上做什么。

当他看见床上两人身上到处都是血的壮烈景象,所有的念头都烟消云散,急忙上前诧异道:“王爷,这是……”

“别问那么多,”梁璟急道,“先治。”

太医见到伤口一脸严肃:“请王爷让王妃右肩朝外侧躺在床上,下官先为王妃止血。”

这时绣鸢抱着一个大药箱回来了,见太医正在找药,强稳气息说道:“我这里也有药,有一些边关的秘药,对止血和解毒有奇效。”

边关地区临近外邦,有许多游牧民族,好战善骑射,流传着治疗外伤的不少秘药。甚至还有传得很玄乎的,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金创药。

太医接过绣鸢递来的瓶瓶罐罐挨个轻嗅,越问越精神,都是他没见过的好药,比他药箱里的要好用得多。不疑有他,他选定一个药瓶,对绣鸢说:“请姑娘将王妃后肩处的衣服剪开,老夫先为王妃止血。”

梁璟起身给绣鸢让地方,绣鸢拿过剪刀轻轻将布料剪开一个正好能露出伤口的圈,太医上前撒上金创药,只消片刻血流的速度便缓下来。

不愧是秘药。

绣鸢眉头紧锁,目光在虞悦惨白的嘴唇上扫过,抬眸看向太医:“麻烦太医帮老夫一起为王妃拔出飞刀。”

太医也看出暗器上必然有毒,若再拖下去,毒素很快会侵袭心脉,便是神仙都难救了。

他点头赞同,边撒麻沸散边说:“老夫来拔,在拔除的瞬间,姑娘要将裹帘紧紧按在伤口上。”

梁璟站在一旁,光是听他们的对话都感到钻心地疼,不由自主地皱起脸,有些不忍再看,却因为担心挪不开视线。

千吉捧来一件外袍为他披上,他才感受到一丝凉意。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间。他微湿的里衣还粘在身上,手上的血迹有些干涸紧紧扒在皮肤上,不过他此刻也顾不上自己,只祈祷着能把床上的女孩救回来。

麻沸散不会立刻生效,需等待片刻,太医趁着这间隙回头看了眼梁璟,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迹,说道:“王爷先去沐浴换下身上被血污了的衣服吧,这暗器上淬的是剧毒,粘在皮肤上也可能会有毒素渗入。”

梁璟没有立即应声,声音喑哑:“王妃的毒能解吗?”

“得先把飞刀拔出来才知道是什么毒,”绣鸢循声回道,“王爷先去沐浴更衣吧,姑娘不会想看见有人被自己连累的。”

梁璟头脑已经恢复了些理智,知道自己在这帮不上什么忙,没必要硬拖着将自己也拖中毒,遂点点头,深深地看了虞悦一眼,“一定要将她救回来。”

只能等到麻沸散生效五成,太医对上绣鸢的目光,“老夫要拔了,一,二,三……”

飞刀没入皮肤很深,刀柄又短又细,上面沾满了血,很不好用劲,只能尽力往外拽。刀身缓缓露出,随着刀尖的出现,绣鸢托着撒好厚厚金创药粉的裹帘等在伤口附近,在刀尖离开血肉的瞬间覆上去。

虞悦在昏迷中无意识地蜷缩身体,发出痛苦的哼哼声。

即使绣鸢紧紧地压着,血洞中仍不断地向外涌着乌血,如同凿开的一个泉眼,瞬间浸湿了裹帘。但她不能松手,掌心流过的温热使她心疼地红了眼眶,于是撇过头不忍再看。

面对一个血洞,再神的金创药都得费些时间,太医弄了块新的撒满金创药粉的裹帘,说道:“换老夫来按吧。”

绣鸢起身让过位置给太医,把手中被血浸透的裹帘扔进铜盆中,到一边盛着清水的盆中净过手,用布捏起飞刀举在眼前细细查看,小心地嗅嗅。

很熟悉的特征,她没有亲眼见过,却在一本毒典上见过:

蜀地有一种难以分辨的奇毒能让人血流不止,多数人都会失血过多而亡,少数挺住的人最终会因为来不及去寻特定的解药,毒素蔓延侵蚀心脉而死。

这个毒和解毒草药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绣鸢捂着额头使劲回想,突然两个字在脑中闪过——

花溪。

花溪草又名化血草,是一种淡紫色的花,香味极其好闻。在无伤口时对人体无害,但将其碾碎取其汁液涂在伤口上后,毒性就会显现,伤口会血流不止,甚至引起血崩,让人失血而死。

绣鸢到床边握住虞悦的手腕一看,果然雪白的皮肤下显现出紫色的脉络,这是花溪草中毒最明显的特征。

而花溪草的解毒之法很简单,俗话说三步之内必有解药,花溪草的花朵有毒,叶却无毒,反倒是解毒之物。

“是花溪草。”绣鸢对太医笃定道。

太医一惊,花溪草他在《本草纲目》中读到过,长在蜀地,很是罕见,不过——

“老夫的好友去年从益州带回两株花溪草,当作摆件养在屋内,恰好被老夫带来了王府。”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太巧了,或许应该说瑞王妃命大,万万分之一的运气都被她碰上了。

本来有些绝望的绣鸢不可置信地张张嘴,难崩情绪,瞬间红了眼眶,泪珠滑落掉到地上。她刚刚在心里求全天下的神佛显灵,救救她家心善的姑娘,此刻竟然应验了。

顾不上别的情绪,她一把抹去眼泪,语气焦急:“在哪,我去拿。”

“就在老夫的桌案上,有两盆紫色的花。”太医也很是激动,涨红着脸说道。

此刻是他行医三十年最兴奋的时刻,不只是因为自己恰好有罕见毒药的解药,他更觉得王妃能得此大运是虞家百年守护大朔攒下的福报。

真是列祖列宗保佑啊!

梁璟用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完毕,边走边整理外袍,刚进院子就看见从墙上一跃而下飞到他寝房门口的绣鸢,一左一右臂弯处各夹着两盆花火急火燎跑进屋。

绣鸢竟然是武婢?!

怪不得她刚刚往返东西两院那么快。

他和千吉快速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少许的震惊。

所以虞悦应该也是会轻功的吧,不然大晚上穿着夜行衣在外面溜达吗?

他不再深想,人命关天的时刻,还是先进去看虞悦要紧。

“张太医,如何了?”梁璟进屋就问张太医。

张太医手上捣着药,脸上露出笑容,语气松快不少:“放心吧王爷,已找到解毒之法,恰巧下官养着花溪草,其叶便可解其花毒。”

梁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没完全松,在看到人醒来前,心还是悬在半空中。

绣鸢将其中一株的叶摘下几片碾碎敷在伤口上,张太医捣出叶汁冲少许水,在绣鸢的帮助下喂进虞悦口中,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待药效发作,王妃会没事的。只是失了许多血,补回来怕是得一年半载。”

他看看梁璟,有些欲言又止。

梁璟皱起眉头,能让大夫欲言又止说不出口的不会是什么好话,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张太医有什么话便直说。”

“就是……”张太医舔舔唇,“王妃最好一年内不要有孕,对王妃和胎儿都极其危险,即使熬到生产也容易……”

后面的话太不吉利,张太医即使不说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梁璟悬着的心又放回肚里,他们连房都未曾圆过,考虑有孕的事也太早了。

“知道了。”梁璟轻咳两声,摸摸鼻子应下。

外面已天光大亮,一番忙活让众人都忘了时辰,梁璟连早朝都误了。

无所谓,以他的名声,他做出什么事都不算出格,旷个早朝而已,顶多被宣文帝责骂几句。

况且今日瑞王府闹出这么大动静抓刺客,很快全京城就知道了。

药效作用得很快,床上的虞悦五官抽动,有要醒的迹象。几人神情紧张地关注着,只见她眼睛还没睁开,唇轻启,下意识地轻声唤道:“梁,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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