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已经在兽世了,也没办法查教程。
秋言在脑子里将流程过了一遍,就将带回来的树干抓成了两半,将树干破成薄厚差不多的木板,然后盘腿坐在地上抱着木板研究。
指甲锋利的好处,就是他真的能做到想切哪里切哪里。
秋言用指甲划了会儿直线,忽然想起背包里的本子,起身回到山洞里,将线圈本上的硬壳给取了下来,带上笔回到木板前,这回画线的速度快了不少。
画好线后,指甲就可以放开刮木头,没一会儿身前就堆满了木屑。
将处理好的木头对准,指甲修整着无法合起来的位置,直到将木板严丝合缝地扣上。
秋言现在做的是柜子,高一米宽半米,将基础的部分弄好后,他又在柜子中间弄好凹槽,往里塞入隔板分层。
一个柜子耗费的时间不比弄灶台少,完工之后,秋言欣赏了会儿,扛着柜子进入山洞,将背包里面的东西都取了出来。衣服之类的全部塞进分装衣服的密封袋里放到最上层,零食放在中间,剩下零散的东西放在靠下的第二层,至于最下面那一层,秋言还没有想好放什么。
柜子放在分隔山洞的巨石边,正好卡在为数不多的平坦处,两边都有略微突起的石块,避免这玩意儿承重不均匀倒下来。
希望虫子能少一点。
秋言不抱希望地祈祷了下,然后就将这点忧愁抛在了脑后。
生活在森林中的山洞里,想要没虫子进出的话,这愿望未免过于奢侈了。
柜子做好了,秋言在床和水桶之间,仅仅犹豫了一秒钟,就坐下来拿着以为不会再用的本子,研究水桶的做法。
水桶和柜子不太一样,柜子不管是明榫还是燕尾榫,都能够顺畅地连接起来,但水桶……
它是圆的。
最基础的一条,就是木板边缘得是倾斜的,而且倾斜弧度得统一。
有本子有笔的,倒也能画好弧度,但怎么连在一起呢?
看着本子上被划掉的几种办法,秋言努力翻阅着记忆中的短视频内容。木工活视频在现代生活中,也是个挺解压的类型,秋言看过不少相关视频。
这会儿认真回想了会儿,倒是想起来一样。
木工也是有钉子的!
好像是先扣孔,然后把木钉塞进去,将需要连接的木板砸在一起?
秋言也不确定水桶能不能这么做,但管他呢,万一成功了呢!
想着,秋言把本子放到一边,将木板劈成巴掌宽,先画好木板两侧的倾斜度,锋锐的骨刀沿着划出来的线,轻松切割下去。
因为是第一次弄,头几块木板没削到下半节直接去了一半的木料,但熟能生巧,之后的木板他弄起来也小心许多,废掉的木板数量就减少了。
秋言也不知道一个水桶要多少木板,他弄了二十多块出来,在地上摆成长长一排,然后挨个在木板侧面打洞。
打完洞,又削木钉。
忙忙碌碌大半天,才进入做木桶的正式流程。
三根木钉放入同侧孔洞中,将另一块木板的洞跟木钉对上,秋言拿着石头用力敲击新的木板。
木钉不比铁钉,钝的厉害不说还脆,秋言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两块木板合起来,但有了第一块就有第二块,接下来的流程就轻松多了。
没有一会儿,水桶的雏形就出来了。
做底部之前,先用藤蔓,将树干结结实实的缠绕两圈,然后两手用力直拉的藤蔓绷直,木桶再没有任何收缩的余地才松手,将过长的藤蔓又缠绕了两圈绑好切割掉多余的部分。
如法炮制绑了三圈,秋言开始做水桶底,在没有破开的树干上切了一块圆形木板下来,比划着水桶内心圆的大小切出木板,削出倾斜度后,从较宽的一端塞下去。
水桶完工!
秋言累得往后一倒,靠在大树上,独自咕噜噜叫个不停。
缓了会儿疲累,秋言喝了口水,舀了些倒入水桶中放了会儿,确定水没有漏出来才满意点头。
累了,饿了,不想干了。
秋言拍拍身上的木屑,舀了点水洗了洗手,取了一块肉和几片蔬菜出来。
新灶台下点燃了火焰,秋言找了块一掌高的无用木块放在灶台充当椅子,森林里有凉风吹过,火焰虽然让人燥热心烦,但还在忍受范围内。
切出来的薄片肉放到火焰上,没等两秒边缘就蜷曲起来,肉香味扑鼻,令本就饥饿的肠胃越发躁动。
秋言洒了些刚磨好的盐粉上去,稍微翻了翻面,夹起送到嘴边吹了吹,将整整三片肉一口吃下,肉食带来的满足感顿时安抚了饥饿。
肉片滚烫,食物的香味在最浓郁之时,秋言吃得头也不抬。
将最后几片肉夹到蔬菜上包裹,送入口中把两颊塞的鼓鼓囊囊,秋言有些不舍得地咀嚼着,恨不得这一口肉能长长久久地吃下去。
肚子还没有饱。
但食物不多,不足以让秋言一天三顿地吃饱饭,等嘴里最后一口吃完,他熄了火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
做木工活太消耗精力。
秋言看着地上的树干思索了下,将树干粗细均匀的一截切下来,然后分成两半,再从树干正中间破开,完美的床脚!
大花豹出现,甩着尾巴出去找树。
终于睡完懒觉,准备出去捕猎采集的兽人们伸着懒腰,看那个新来的亚兽kuku砍了四棵树,锋利的爪子切下树枝,拖着树干回了家。
在兽人们疑惑歪头时,离开的亚兽又回来了,这次是为了把那些树枝给带回去。
兽人们:“?”
这个亚兽,看上去好喜欢树。
独特的爱好。
兽人们甩着尾巴下了定义,迈开爪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四棵树的树干,被秋言砍成两米长,然后破成较厚的木板,全部处理好之后,他将睡觉的兽皮拖了出来,将之前破开的半弧形木头搬进去,平整的那面朝地,间隔着摆出长方形的模样。
然后将才破好的木板搬进来,一块块地摆在木墩子上。
为了避免木板会飞出来,秋言摆好之后,还在边缘特意留出来的木墩子上,打了又密又粗的一排钉子进去。
这下子,床也有了。
秋言把兽皮铺在木板上,筋疲力尽的往床上一躺。
睁着的眼睛,一点一点地闭上,很快睡着。
从来没干过这么多的体力活,秋言一觉睡到月上中天,睁开眼也没清醒多少,感觉肚子也不是特别饿,他爬起来强打精神擦了擦身体,就又躺回床上睡着了。
夜间的山洞有些冷,床上的人类变成了花豹,大脑袋压在爪子上,呼噜噜的声音不断。
·
早晨,天边泛起鱼肚白,鸟雀叽叽喳喳。
秋言伸着懒腰从漆黑的山洞里走出来,抬眼望去,森林里的光线和夜晚没有太大差别,只有抬头透过树叶的缝隙,才能看到已经微亮的天空。
他活动着身体,不由感慨,兽人的身体素质可真经造。
就昨天干的那些活,换成纯人类时的他,哪怕分成一个月干,也能累得爬不起来。但现在只是好好睡了一觉,身上的疲惫就去了大半。
活动开身体,秋言洗漱了下,先将昨天做完东西后,弄得乱七八糟的地方给整理好。
然后将山洞里空着的树干桶取出来,放在灶台这边贴山壁放着,有了水桶,秋言提水的速度快了不少,没一会儿就将几个树干桶给装满了。
他将水桶放在一边,洗了份肉和蔬菜出来。
初阳在烟火气中苏醒。
吃完饭,秋言简单收拾了下灶台。
背包已经空了出来,他准备今天出去采集看看,顺道找找有没有能调味的果子。
不过出门之前,秋言先去扯了一大堆昨天用过的藤蔓回来,找了几根长短合适的木头,用刀在两端削出燕尾榫,然后将棍子敲严实弄成一个勉强算得上规整的长方形。
然后用骨刀在棍子上挖出间隔均匀的孔洞,将藤蔓框架上编制出经纬线,在经纬线上又斜着交错穿插了一遍,似模似样的晒网出现。
秋言找了几根木头平行放着,将晒网放在上面,然后拿了个干的树干桶出来,用石头在里面将盐碾碎,再将肉切成指肚后的肉片,简单沾一点盐巴,放在晒网上铺开。
事情不算麻烦,但比较浪费时间。
等秋言弄完这些,太阳早就升了起来,森林中晨间的寒意也褪去了。
秋言看着穿过树叶零星落下来的光斑,也不知道这么点阳光能不能把水分晒掉。
如果不行的话,明儿就拖到有阳光的地方去。
心里想着,秋言拿藤蔓在背包提手处绑了一个圈,然后将背包带子给拆开打结,变成兽形叼着藤蔓走出了森林。
在山洞周围忙活自己的生活时,整个部落的兽人都好像消失了,但走出山洞,在出部落的路上,能够看到不少兽人或人形或兽形的往外走,这些兽人里结伴的少,大多是看见了,凑到一起说说笑笑,然后又散开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
花豹抖了抖胡子。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走到河流拐弯处,部落所在山脉的出口,躺在平地上晒太阳的雄性兽人懒洋洋的。
知道的这是巡逻队,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是组团来晒日光浴的。
秋言心里嘀咕了句,迈出的步子没有停下。
“等等。”
最近的一只雄性兽人出声,秋言疑惑地停下步伐,叼着藤蔓导致说话有些含糊:“有什么事吗?”
喊住秋言的是一只狐狸兽人,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坐起来,爪子对着森林的方向比划了下,道:“不要走太远了,安全区以外的地方很危险,出事的话我们没办法及时赶到。”
“啊,谢谢,我记住了。”
秋言道谢。
听他应下,狐狸兽人换了个姿势躺下,白乎乎的肚皮露出来晒太阳。
方才喊住秋言,好像就只是为了叮嘱这一句。
秋言甩甩尾巴,迈着爪子继续往前。
这块地方地势平坦,凉河在附近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然后从湖泊分成不同支流流淌而出。
秋言的兽型近两米高,大长腿踩着浅浅的支流,很快就进入了安全区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