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厉害的。”
“你脑子好了吗?父母家到底在哪?想起来了吗?”他反问我。
又过了几天,下雪了。那天傍晚我们各自放学回家,文森在院子里扫雪,我准备堆个雪人。
不一会,沃里斯远远地跑来。到我们跟前站住了,“他来过了,刚刚!”
“谁?”文森问。
“是不是一个穿黑衣服的军官,叫海因里希?”我放下手中的雪。
沃里斯点头,他眼里闪着激动的光,抓住我摇晃着。
“你说得对!我现在全部相信你的话了!你真的知道我的将来!——我要去慕尼黑学习,没人再会瞧不起我。”
没等我们回答,他就飞奔出去,在外面的雪地里绕了一大圈,跑过一颗松树,故意拍打树枝,雪末弹了他一身。他留下一串脚印,人已经不见了,但是大笑声还从松树后面传来。
我第一次听到他发出这样畅快的大笑。
文森一头扎进了房间,“他会很快离开吗?我得给他准备个礼物!——你呢?”
我呢?
“我可能很快也要回家。”我含糊地回答。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沃里斯离开的那天,我们约在大橡树下告别。
文森送给沃里斯一块小木板和一副版画,“这是我自学刻出的版画,我是最近才学的,不要笑我!”
“你呢,你的礼物呢?”文森问我。
“我没有礼物。”
沃里斯看着我,我一直对他很“主动”,现在却什么也没送。他似乎有点失望。
我没办法解释。
我鼓励沃里斯接受自己,现在他相信我了,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信心,憧憬着海因里希带来的新方向。可是,这似乎让他更加“入戏”,在剧情里陷得更深了。
他离开梦境“觉醒”的机会,根本没有增加。
“我送给你个预言吧,”我说,“到了慕尼黑,也别太沉迷于你的工作,你总是要离开的。你还记得我最初告诉你的吗?这是幻境,不是你真正的家。”
“好啦,有个预言当礼物也不错,”文森打圆场。接着他又取出一张水彩画。还是那个头发是树叶组成的女孩,面容是我的样子,只是这张画更大,颜色更美。他重新认真地画了一幅。
“沃里斯有两个礼物呀。”我说。
“不是,给你的。你不是说,也要回家了吗?”文森说。
是的,幻境结束才能回家,但还有点看来,是不可能了。
文森把画塞给我,我还想和他讨论几句,他自己跑了。
沃里斯还在这里呢,他怎么走了?
“你真的很笨,文森喜欢你。”
什么?!
沃里斯自己……他原本不是应该……我望向沃里斯的口袋,那里平平展展,没有之前那封导致他纠结的信。
一切都乱套了。
我心里像吃了雪一样,血液直冲上脸。
我离开他,向雪地里走去。雪下大了。我向迷雾一般的雪中继续前进,心里也像迷雾一样。
沃里斯在叫我,我没有回头。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幻境竟然这么难,我的心开始感到恐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脚还能动,我希望这一双脚能带着我远远离开,带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找到一条能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