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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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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热水回来,秦笙正端坐在床边等候,看样子就是个乖宝宝,凌宴勾了勾唇角,忙前忙后的兑好水温帮秦笙洗头。

一直被人照顾,凌宴还是头一回照顾别人,纯新手上路,秦笙发量惹人嫉妒,又长又顺,这几天都没打理,很多地方打了结,她耐心仔细疏通,没想到自己笨手笨脚的,扯得秦笙全程喊疼。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又干什么了。

凌宴羞耻的脸上挂不住,像个没有感情的道歉机器人,“抱歉,这块打结了,我轻点。”

秦笙疼得头皮发麻,实在受不了了,“我,自己来。”

她就说这渣滓没那么好心!

秦笙脑子不好,说话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过听得懂话,自理也没问题,她本想帮忙刷点好感,结果好心办坏事,弄得人家被迫自理,这点小事都没做好,凌宴有些憋闷,悻悻决定放彼此一条生路,“你自己弄吧,水凉了喊我。”

秦笙闷闷“嗯”了声,拿起梳子自己梳,凌宴则去整理买回来的东西。

分门别类的归置整齐,空空如也的厨房总算有了点正经过日子的模样,翻出家里的筛子清洗干净,粗面过筛加水和面,她打算晚上做蒸饼,再把鱼收拾出来炖上,等接完孩子就能回来吃饭了。

忙忙活活,在系统播报的几声【日常任务奖励已发放】提示音中,晚饭顺利进锅,凌宴拍了拍手,准备休息会。

“阿嚏!”一个大喷嚏。

凌宴顿时心头一紧,早上在冷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她可一定、必须、坚决不能生病,赶忙切下一小块新买的姜,剁成细丝,放到舀出的开水里,呼噜噜,带水连姜一起嚼碎下肚。

怕生病的人各种预防,提心吊胆,凌宴又哪里想得到不是着凉而是有人正骂她呢。

生姜辛辣,喝下去身子暖洋洋的,凌宴稍微安下心来,想着这么长时间水应该凉了,秦笙可能怕与她接触才没吭声。

她怕她是正常的,故而凌宴提上热水自行□□,一推门,白得晃眼,秦笙打了个哆嗦,揽了揽堆在臂弯的衣裳。

这是冷到了,秦笙没说话凌宴却懂了,下意识关门,把自己也关在里面,心脏扑通乱跳,推门推习惯了,她真不是故意的,那雪白的目标太大,她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瞅,只好盯着秦笙的脸,硬着头皮往里走。

她目不斜视,上前摸了把地上盆里的水,早凉透了。

添上热的,凌宴本想叮嘱两句,可取暖是人类的本能,就算傻子也不会喜欢冷水擦洗的,归根究底,秦笙不吭声还是根深蒂固的惧怕趋势她忽略本能。

与其嘴上辩解,不如潜移默化重新赢得信任,这事急不得,凌宴无声叹了口气,拎桶退出房门。

她来的快去的也快,秦笙本不想在意,可她记得前世的今天不是这样的,鸡蛋、包子什么都没有,完全没有一件相同的事情,这渣滓今天太反常了,她戒备的同时正思考如何才能顺利逃出生天,拿着毛巾的手无意识放到盆中清洗。

满盆热水烫的她指尖生疼。

这渣滓果然跟我八字不合,秦笙面无表情地想道,早晚杀了你!

等绞干头发,换上干净衣物走出房门,久违的阳光倾泻在身上,心底自由的快意也随之破土而出,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未来如何生活,秦笙已有成算,可在看到院里蹲着的那个人时,她的好心情瞬间不翼而飞,憎恶,不过又莫名雀跃,这屋子,困了她不知多少年的牢笼,终于能再也不见了。

一身黄褐布衣衬得秦笙皮肤白嫩无暇,凌宴扬起一个笑脸,“我们去接她回家。”

“嗯。”秦笙表面一副畏惧瑟缩的模样,实际心底已经笑开了花,她从未如此这般期待过这个渣滓,期待她赶紧卖掉自己,还她们母女自由。

凌宴对她心中所想一无所知,提着两条刚穿上草绳的大鱼跟秦笙显摆,“这是送赵婶的,我们晚上也吃鱼,你喜欢吗?”

“啊。”你的计划早已被我看穿,却还在花言巧语骗鬼,天乾没一个好东西,秦笙默默看对方自导自演,莫名想笑。

可能知道自己下锅难逃一死,大鱼忽然疯狂挣扎,一下跳到凌宴手里,她下意识伸手去抓,那鱼滑不溜秋的嘎嘎打滑,一个没抓稳,鱼尾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一通猛抽。

几个鱼尾大巴掌啪啪作响,扇得凌宴眼冒金星,满脸腥粘,人都懵了。

呲溜,鱼啪唧一声掉到地上,凌宴脸颊通红愣在原地。

“哈哈哈……”秦笙满心快意,借着傻子的名头拍手大笑,笑到一半对方看向自己,四目相对。

笑声戛然而止,瞬间心情坠入谷底。

万一这渣滓恼羞成怒又对自己动手……打坏了腿影响她跟女儿逃跑可怎么办,秦笙懊悔不已,明明只要逃出去就好,自己真不该在这个时候逞一时之气的。

备受煎熬。

凌宴顶着红通通的脸笑了笑,“阿笙,你笑起来可真好看。”转头就去打水洗脸,跟没事人似得。

躲过一劫,秦笙幽幽松了口气,目光移向地面阵阵狐疑,这鱼也没多大,难道把人给打傻了?

应该是傻了,不然渣滓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一时间秦笙对地上的英雄敬佩不已,默默道了声,好汉好身手!

鱼眼清澈发亮,嘴巴一张一合的,仍旧活蹦乱跳的甩尾扑腾,好似在回应大巫的夸奖。

秦笙唇角微动,细小的弧度显得她精明尖锐,强势又张扬,却很快压平,恢复成以往的软糯无害状。

勤勤恳恳当了一天屑A,没跟人打架生事,反倒莫名其妙被鱼打了一顿,简直没处说理,凌宴十分不爽也只能自认倒霉。

原本她回来时时间还早,没想到秦笙梳洗这么一耽搁,太阳落山,都奔着四点钟去了。

她的支线任务哇,200积分可不能打水漂了,凌宴赶紧带秦笙往赵婶家走。

赵婶离她家住得不算远,二人在乡间小路并肩而行,劳作了一天的人们从田里回来正好看到她们相伴出行,不禁揉了揉眼睛。

“顺子,我是不是眼花了?”一青年问道。

闷头走路的李顺头都不抬,“你又想偷懒不干活,我可不给你打掩护。”

“不是,你看!”青年扯过李顺指向不远处,“那不是凌宴和她媳妇吗,她能让她出门?”

青年稀奇的要命,不只是他,同行人皆啧啧称奇,“是她俩,今儿这什么日子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笙长得漂亮,我见犹怜一坤泽,偏偏脑子不好使,浑身上下写满了可趁之机,很多人动过歪心思,不小心让凌宴听到,天乾最见不得旁人觊觎自个坤泽,当场揪住好一顿打,然后就把媳妇拴在家里,旁人见都别想见。

再看不到过分貌美的秦笙,人们遗憾极了,他们没那个贼胆,色心倒是不少,背着凌宴嘴上便宜占尽。

“嘿,我要是有那么漂亮的媳妇,我也舍不得让她出门,天天让她躺在床上起不来,就给我生娃……”一人贼笑道。

周围天乾中庸心照不宣邪笑,七嘴八舌的,什么荤话都敢往外说。

李顺也是天乾,那点心思他一清二楚,语气不耐,“嘴上没个把门的,到时候让她听到了找你们麻烦,又要闹到我爹那。”

也不知是提到村长还是怕凌宴听到惹起事端,众人神情各异,闭上嘴巴各回各家。

锄头柄紧紧攥在手中,木棍声响吱嘎,李顺望着远处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恼恨非常。

阿笙……

凌宴!李顺咬牙切齿。

“笃笃笃。”

赵婶家的大门被敲响,伴随着一声爽利的“来了”,木门吱嘎打开,凌宴迎面对上一和蔼的中年妇人,赶忙打招呼,“赵婶。”

秦笙木讷叫人,“婶。”

赵婶年纪不过四十,一身淡灰棉麻干净利落,门口整洁无尘,看着就是个勤快人。

赵婶一家都是中庸,十几年前汾河发大水给她男人冲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便成了寡妇,自己种地含辛茹苦地拉扯两个孩子长大,正是那时凌母对她多有照拂。

后来孩子们长大平安分化,大儿子脑子活络,走街串巷叫卖得贵人看中随东家去了大商行,天南地北跑商,两三年回来一趟。

小闺女是个淘气包,调皮捣蛋跑得最快,后来在哥哥的东家引荐下在县城里当捕快,吃穿不愁。

一双儿女都是孝顺的,原本赵婶跟小闺女去了镇上生活,实在不习惯又回了乡下,平日伺弄那几亩薄田,养些鸡鸭,又有大黄狗作伴,倒也不算孤单。

苦日子熬出头,苦尽甘来的赵婶过得比一般人家滋润的多,她唯一发愁的就是儿女的婚事,以及亡友唯一的孩子。

见来的是凌宴和秦笙,赵婶笑眯眯的脸顿时拉下来,眉头倒竖,一把将秦笙带到院内,手搭在门边掩着不让凌宴进门,指着她鼻子没好气骂道,“怎的,你就那么急着用钱,卖闺女都找到我家来了?”

凌宴赔笑解释,“婶子别生气,之前是我犯浑,凌芷是我闺女,我就是死在外头也不能把她卖到那种地方。”

赵婶眼睛瞪得老大,不大的眸子写满警惕,上下打量凌宴,“你吃错药了还是让恶鬼附身了?”别说她惊讶了,旁边的秦笙也心头一惊。

闻言凌宴哽了哽,讪笑解释道,“没有,我,我昨天梦见我娘,她,她骂我了。”

改头换面总要有个合理由头,原身虽然是个渣滓,但对生养她的凌母言听计从,有此转变并不突兀。

提到旧友,赵婶表情略有松动,还是将信将疑,叉腰反问,“不怀疑她是你爹的孩子了?”

凌宴默了默,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他没那个能力,凌芷就是我的孩子。”

这就是那个比雨露期打架更抓马的故事,原身怀疑小凌芷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正是因为她爹凌富贵一直觊觎秦笙,她一门心思觉得小凌芷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啊!

原主那狗血的家庭伦理剧本,别说脚上的靴子了,凌宴脚指头都能抠穿地心。

实在是……太令人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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